同括缓缓收了掌，起手应道：“灵和寺师父说，小僧掌上早有此迹。许是幼时无知，玩火自伤。”
“小僧只想重回灵和寺去。”
鱼悟面皮一紧，再无昨日急智的沾沾自喜，合掌道：“两害订交，当取其轻。”
言罢，鱼悟两掌重重按在同括肩胛，后则放脚，缓缓离了佛殿。
“我安晓得？”宋又谷白一眼祝掩，再将掌中一纸信笺塞了畴昔，“本身瞧瞧。”
“诵经一夜？”
鱼悟定定瞧着那副皮郛，一时三刻后，更感觉心神恍忽的紧，濡了濡唇，缓缓询道：“同括，你虽已入佛门，六根当净，但是，水寒事重，老衲现仍有些个尘俗事件欲要问上一问。”
“禅师。”
“这……是何故？”
“禅师请说。”
胥留留颊上一红，将一缕披发拨弄耳后，启唇轻道：“只是，尚不知该往那边查去……毕竟，统统端绪，已然尽断。”
“是，是。小巧京那边，还得求徒弟多多帮衬，蒙混畴昔。”祝掩侧身，不住作揖，惹得姬沙几次捋须，朗笑出声。
另一边，姬沙昨一日亦是乍喜乍悲，表情起起伏伏，一夜合不得眼。
鱼悟百思不得其解，稍一垂眉，见同括口唇翕张，又再阖目诵起经来。
姬沙见状，只得道：“莫要这般傻气。外使死因，皆在胸前一掌，同那颅后银针，没有半点干系。”
“既随闻人不止的女儿直往鸡鸣岛，想来收成必得比祥金卫多些。”
鱼悟一怔，眉头微蹙，“吉祥一事，必有权势暗行不轨。你蓦地现身，解我围困，若此时孤身再返灵和寺，那暗处之人定得寻你，追根究底倒在其次，害命泄愤才是首需。”
祝掩长叹了口气，点头笑道：“现在这景况，众说纷繁；前后偶合太多，我也是整夜整夜推演猜想，亦未得了分毫线索。”
鱼悟阖目，不由苦笑，隔了半刻，方道：“现下，你可欲入我禅活门？”
同括缓缓眨眉两回，轻声道：“禅师入佛门日久，孰是新，孰是旧？”
“还不怪你奉告她，十五便可谈婚论嫁了。”宋又谷晃了晃折扇，不由嗤道。
“老衲不欲知其来自那边，唯愿闻其来自何人。”
“既是如此，那这水寒，便非旧人互助了？”
“鸡鸣岛那般混乱，定有旁的人先我等登岛挑衅。我念着，可会是跟那同括和尚一起？”
“去了那边？”
鱼悟轻哼一声，也未几言，缓将那沉水佛珠摘了，又缓缓推在同括腕上，眼风一扫，恰见其左掌掌心正中，有一伤处，约莫铜钱大小，似是火迹，将手心一块烧的焦污。
“十五方入。”
祝掩同胥留留抱臂膺前，目送各自负长分开。二人面上虽皆是淡然，但是脑内心下，可都未停了计算。
“阿弥陀佛。”鱼悟瞧见同括还是长跪，一手重敲木鱼，不疾不徐。
话音方落，已见祝掩目珠陡暗，喃喃应道：“那便是有了。”话音未落，已然颓废，肩骨一软，缩在椅内半晌不动。
只是，若那同括跟强登鸡鸣岛之辈一起，那杀外使，又在林中救了胥家蜜斯的，又是何人？他们，又但是一起？
祝掩轻笑，少待，唇角一颤，又忽地低了嗓音：“师父，不知……不知少扬那尸首上……可有……可有……”
胥留留见祝掩面现苦色，知其疲累，正待启唇相慰，却陡地闻听一声大喝：“不好了，不好了，小滑头溜了！”
话音未落，宋又谷已然飞身，奔至面前。
祝掩抿唇，低眉搔一搔头，低声支吾，“这……徒儿本就是出来游历，增广见闻，飘个三五日……咳咳，飘个一两月，必会归去。”
“胥女人已然详细分解过此事，如果为着同括，他们何必多同你我胶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