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半盏茶工夫,三人前后已是来往百招,未见高低。
“除却胜负,总有些更紧急的东西。”胥子思这方挑眉,环顾院门边一干人等,终是将目光定在胥垂垂面上。
宣白墨两足一提,整小我已然腾踊起半丈,剑身朝下,锋触于地,轻巧一挑,便将那擎山棍扫往一边。
几人闻声,面上臊红,无不讪讪以应,“胥庄主客气,我等但是无地自容了。”话音方落,举杯推盏,又再齐道:“多谢胥庄主部下包涵,我等,甘拜下风。”
胥子思目睑一阖,闻胥垂垂接道:“父亲雅量,战前战后,竟还预备了饮宴。”
咸朋山庄后院,乃是一分为二。左院少花木,多空位,两排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棍棒斧叉,应有尽有;右院则是个小花圃,亭台桥池,繁花簇簇。说来倒也风趣儿,胥子思原想着,男左女右,这般安插,胥垂垂自可于左院伸展筋骨,练习工夫;胥留留则可停于右院,赏花喂鱼,两不迟误。熟料得,这左院,反是女儿来得勤些。
胥子思心下褒赞不迭,唇角一抬,兴趣大涨,两掌持棍,棍首连往空中敲击十数下,直逼得那宣白墨剑尖一低,两足直今后退;胥子思查见马脚,身子浅抬,往那棍上施以巧力,便见那擎山棍自旋不止,离了胥子思掌心束缚,直冲宣白墨而去。
“谢?”胥垂垂轻嗤一声,心下暗道:是谢这群武人前来应战,刀剑相向;还是谢这群老饕前来参宴,饭来张口?这般思忖着,却也已然起家,尾随胥子思离了堂内,反往内院而去。
“二位可知,方才拜别诸人,亦非鄙人延请至此,全不过是自行登门下战帖的江湖朋友。”
宣白墨见此棍来势汹汹,剑锋一挑,已然刺在棍上,熟料得那擎山棍棍顶受此一力,棍身陡斜,棍尾几有一尺贴地,反已扫在宣白墨左踝,施力虽是不重,却仍令其步子不稳,失了章法。
胥子思接了主子递上杯盏,两手一弓,一饮而尽。
胥子思阖了眼目,一边含笑,一边摇眉,心下暗道:此二人,倒也有些意义。
“后生可畏。”
宣氏兄弟见状,倒也沉着,褪剑出鞘,分往摆布行了半步,双剑前指,斯须工夫,闪身打击。
胥子思长纳口气,缓缓抿一口淡茶,缓道:“也算不得挑衅,不过相互参议参议。”
宣白墨缓缓将袍尾一挑,再往腰际一卷,解了佩剑,恭声应道:“早闻胥大侠一条巨灵擎山棍,棍法入迷,百战不败,我兄弟二人便以剑法请教。”
待得一炷香,三人脚边,已是堆了四五个空酒坛。
“尔等招式简练凌厉,应变得宜,又不拖泥带水,很有大师风采。”胥子思将那擎山棍归置于兵器架原位,弓手呼应,又再赞道:“不知二位少侠,师承何人?”
“哦?”胥子思目珠乍亮,笑应道:“那之以是提早到此,便是为着这一桌饭菜不成?”话音未落,胥子思左手重提酒壶,右手一捉左袖,稍稍起家,亲为那二人又斟了满盏。
“我们兄弟,不敢退席。”
宣家二子闻声,齐齐起家,拱手敬道:“正有此意。”言罢,紧随胥子思脚踵出了厅堂。
胥子思取了身后一条实木乌黑长棍,一头立于足边,一头正于肩齐平;摩挲棍身上盘龙斑纹半刻,胥子思陡地抱拳,沉声道:“请!”话音方落,胥子思右臂侧展,那擎山棍似是条将整身扽平的大蟒,已然离地,紧贴于胥子思胳臂之下。
那两人见状,目睑一紧,已是齐齐抿唇上前。
胥子思闻听,笑意弥深,抬头阖目,长叹道:“果是奇才。若得调教,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