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弟,本日你进级一袋弟子,而后便是我丐帮正式帮众。我丐帮鼓起于乱世,随太祖天子南征北讨,固然身份卑贱,可心胸天下。入得我丐帮,便要恪守帮规,行侠仗义,以扫尽人间不伏侍为己任,你可晓得?”
东方剑被师妹一句偶然之语说得难堪不已,只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清算了好一阵子,总算断根了秽迹和异味,巴金轮这才转过身来。不料,场上俄然响起一声清斥,“淫贼!本来是你!”只见百里纤纤一脸震惊的模样,指着巴金轮站了起来。
屠百姓也是当日在场之人,可现在他离堂屋较远,看不清巴金轮的长相,正要上前几步,便见院后一人蓬头垢面,双手还被倒缚着,哭爹喊娘地奔了过来,恰是那被当作淫贼的刘白敕刘公子。
云阳待群丐诵完帮规,又大声道:“上面,请王兄弟面朝正北,受我丐帮大礼!”
百里纤纤一跃而起,峨眉分水刺已在手中,便朝巴金轮扑来,斜刺里杀出一个身影,倒是云阳云舵主,拦在了百里纤纤身前。
吴通判见屠百姓服软,本身孤掌难鸣,也只得随他站到了一边。
可对于云阳这个江湖人,吴通判随便地拱拱手道,“听闻本日是贵帮的好日子,本官未曾道贺,云舵主想必不会介怀吧。”若不是看在本朝太祖天子与丐帮那层的干系,这吴通判只怕是连大要工夫都懒得做。
巴金轮听了好一阵,才听群丐将丐帮帮规十八戒念完,心想光冲着这第三戒,本身可不管如何也不能在这丐帮呆下去了。
喵了个咪的,也不晓得当个淫贼算不算违背帮规,这当儿,巴金轮就算脑筋傻了,也不会说个不字,只好硬着头皮大声应道,“小五明白!”
说罢他拱拱手,看也不看严阵以待的锦衣卫与衙役,朝着场中大声道,“丐帮弟子安在,还不速速为王兄弟成礼!”
东方剑奇道:“咦,仙儿,你看这不是那日在堆栈前欲图谋不轨的纨绔后辈么?”
陈叔也是有些惊奇不定地看着巴金轮,他早看出来巴金轮的内功有些门道,却也没往合欢谷的武功上去想,此时被云阳一问,也不晓得该如何作答。
云阳能做到分舵舵主,自是非常夺目强干之人,先前他已听过丐帮弟子关于询问这刘白敕的后果结果,此时再听各方指证,心中已是狐疑大起,立时便大声说道,“陈立友,你过来给老子解释清楚!”
“不敢当,江湖门派些许小事,不敢劳动吴通判的台端。”云阳不卑不亢地说道,“二位大人来此,但是为了那淫贼?”
克日来,他也是为了此案茶饭不思,作为整日与江南武林打交道的锦衣卫百户,各方压力全堆在他这里,弄得他焦头烂额,只盼早早抓到两名流犯,好早日交差。
“姑父,姑父!这帮天杀的叫花子,是要冤杀了侄儿啊!”
底下的群丐听到这一句立时便是人声鼎沸,纷繁笑嘻嘻地涌上前来。巴金轮看着簇拥而来的乞丐,心中一个颤抖,咱又不是包子,这么多人抢上来要做甚么?
吴通判颤颤巍巍地扶起刘白敕,却仿佛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他的内侄会被丐帮囚禁于此,一时也是傻了眼。
巴金轮如闻仙乐,缓慢地跑到中间一个端着水盆的丐帮弟子前,抄起毛巾便死命地往脸上擦去。他擦了一遍,又擦了一遍,可约莫有的老丐得了口疾,痰浓而不化,一擦之下竟拉扯出一条长丝。这可把巴金轮给恶心坏了,中间的丐帮弟子却早已习觉得常,又接了一盆凉水,直接朝他身上泼去。
云阳环顾四周,冲着群丐大声喊道:“丐帮弟子听令,诵帮规!”
可他在破庙中养了几日,这脸上的青肿已经渐消,刚才又玩命似的把脸擦得干清干净,这一回身,便被眼尖的百里纤纤给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