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乱发半遮半掩的莫愁骇得神采煞白,双手乱摇。
“你……”母夜叉想讲解,实在又找不出言辞来,便亢声道:
“我……我如何不要脸了?”
“唔……天锦,真好听。”母夜叉目注他的眼睛,轻声道:“我叫莫愁。”
“是。”那喽啰将殷天锦安排在炕上,返身走过她身前。
“……”殷天锦本想再骂她两句的,看她神情诚心,心下一软,轻叹一口气,低着头看着炕板。
“骂!固然骂!……奴家喜好你骂!”
沈凌霄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力扯,顿时将她拉了起来,右手寒光一闪,迳刺向她心窝。
“哼,别觉得老娘是那种水性杨花的货品!”母夜叉的神情俄然孤傲起来,“若非豪杰豪杰之辈,老娘还真看不上眼呢!”
“滚蛋!”殷天锦一甩脸,向她瞋目而视。
过了好一会儿,莫愁终究鼓起勇气,决然道:“殷大哥,我想今晚就放了你!……不过,我有一个前提:你得带我一起走!”
母夜叉也不活力,“咯咯”娇笑道:“你真一点也不喜好奴家么?”
殷天锦一怔,旋即明白了她的意义,点头道:“我不会走的!除非,能将师母他们也救出来……莫女人,求你了,去求求你表哥吧!……只要他肯放了他们,我……我承诺,能够跟你好!”
母夜叉悄悄走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浅笑道:“叫甚么名字呀?”
“俗话说得好: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所谓放下屠刀,就能登时成佛。……只要你肯改过改过,不就是立即回了头吗?”
“活不下去?为甚么?”
母夜叉蓦地僵住了,目中恚怒之色一闪而过,顿时又转为幽怨,幽幽的道:“奴家真的那么令你讨厌么?”
“烂婊子!臭婊子!贱货!……”
“哈,总算另有点自知之明!”
沈凌霄放了手,垂下匕首。
“好好好!骂得好!”母夜叉恨声道:“你巨大,老娘贱!”
殷天锦游移了一会儿,正色道:“我叫殷天锦。”
莫愁正筹办抬手去抚摩他的脸颊,见他又投来瞋目,忙瑟缩着缩了手,嗫嚅道:“我……我怎舍得……杀你呢?”
殷天锦蓦地肝火冲冲的睁眼,“噗”的一声,一大口唾沫结健结实的吐在她脸上。
“莫愁?恩,这名字也好听。……对了,莫女人,你……可否劝劝你表哥,放过我们一马?……我在此包管,毫不会找你们寻仇的!”
殷天锦转过甚去嘲笑一声,沉默不语。
年纪大的喜好年纪轻的,本性使然;可风华正茂的喜好垂老迈矣之类,确为奇闻……
“如何不骂了?”
“真觉得老娘那么贱么?”母夜叉乌青着脸,敏捷将衣袍穿好,“给脸不要脸,臭男人!”
人们大略都会感觉,他们底子就不相配。――一滩烂泥和一颗明珠的不同;臭烂泥,千万别来污了我们的这颗明珠!
“……好。我听你的。”母夜叉沉吟半晌,决然道。
殷天锦,我就是你的彼苍!呵呵,彼苍必定之事,你这平生,休想能逃脱得了!
“不!不是瞎了眼,是大豪杰本质!”莫愁看他的眼神垂怜中带着佩服。
……
“我如何就贱了?!”
“信不信由你!”母夜叉神情寂然,“老娘是爱恨清楚、敢做敢当;不象你们这类人,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蓬”的一声,门闩断折飞出,洞门大开,泥落簌簌。一名只穿戴里衫的长身青年当门而立,恰是沈凌霄;身后紧跟着方夫人及方氏兄妹。
人间有很多底子不相配的男女,却恰好走到了一起;奇特的是,其成果并非如人们所设想的那么悲观和怪诞,仿佛常常还挺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