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易真浅笑着看了他一眼,续道:“因各派多数信不过官吏,颠末商讨,不肯将之交给杜钦使一行,决订婚自押送到灾区去交给杨巡抚,并留下来监督利用环境,务必使这批财产都用于挽救哀鸿。杜钦使无可何如,只得一一登录了宝贝的项目和数量,怏怏回京向皇上复命。”
“但是……大人,那沈家肯甘休呀?”许锦山忍不住插口问。
说到这里,长叹道:“宦海,真是苦海呀!你必须得随波浮沉、摆布巴结,不然,不要说是安身,就连死,亦是无葬身之地的!……可若想报效朝廷,又不得不平身辱志……”
“哎,如许的人家又何止你爹爹他们,不堪列举呀!”缪易真黯然点头,“当时的朝廷,因之前战事频繁,国库空虚,倾其统统,也仅能拨出八百万两赈灾银两来。这戋戋八百万两,对于上千万的哀鸿来讲,本就是杯水车薪了,再加上各级官吏的层层剥削,到得哀鸿们手中之时,所剩已然不敷一半了……”
赵燕豪寂然起敬:“怪不得方丈常赞美师叔,说师叔是身在宦海,心在佛门,乃是位大慈大悲、大智大勇、捐躯取义的修行者呢。”
“这些武林前辈心底忘我,怜悯百姓,实在令人钦慕!”赵燕豪抚掌赞叹。
“师叔,莫非……莫非年青时,您也在六扇门呆过?”
“不晓得,”缪易真木然点头,“这也成了江湖中近百年来的第一奇案……”
赵燕豪、许锦山、高近楼均点头,扣问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等着他说下去。
“有所耳闻……”赵燕豪总感觉以众凌寡,不大光彩,便有点为当年的武林正道辩白的意味,“传闻是那唐门为祸武林,人神共愤,以是才共同讨伐他们的,对吗?”
“如此说来,当真是万无一失啊!”赵燕豪欣然道:“师叔,那批财宝顺利送达了吗?”
“短长!短是非长!”许锦山叹服。
“恩,的确如此。”缪易真清了清嗓子,续道:“历经数十年的苦心运营后,当年的唐门,堆集了难以设想的财产,那些田产、房产之类的就不消说了,光是金银珠宝,也是多不堪数呀……当然,在剿除他们以后,这些财产也都被夺了……”
许锦山作出一副千古奇冤的神采来,嘟囔道:“人家的由衷之言,偏要说是拍马屁!连圣上都经常对大人您赞成不已呢,莫非说,圣上也是在拍马屁吗?……”
“捉奸要双,拿贼要脏。”缪易真感喟道:“我们大明,是讲究律法的,岂可滥取性命?”
“那是当然!比方说,当今圣上,便是位泰初烁今的圣君呀!”不知缪易真是不是有怕本身方才的谈吐被人告发的原因,忙接口歌功颂德,“可爱的是那些贪赃枉法、作威作福的官吏,师叔我是对这类人深恶痛绝!……但是,若想为圣上分忧,为朝廷效力,为亿万百姓做点实事,却不得不与这类报酬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