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尤智雄哈腰拾起剑来,想学着师叔先抖个剑花,却如何也抖不圆,心下甚是懊丧。云灵子轻叹,摇了点头,背动手走开了。
“两位前辈……”沈凌霄思忖着该当如何启口,“有一件事,本早该禀告的……只是……哎……”
尤智雄忙按要旨摆姿式,可因表情严峻,腿虽弓了,臂也直了,却撅起了个屁股,其情状甚是风趣,很多弟子见状,掩嘴而笑。
“那好吧!”风信子叮咛道:“走之前,将他们安设好。”
“哦?”云灵子微诧,诘问道:“有贞观掌教么?”
“嗳……”风信子摆手打断他,“此事决不会假!你是晓得的,我既行动不得,又没几天可活的啦!再说了,咱崆峒派谁不晓得,我是决不肯做掌门的!你说,不立你,还会立谁呢?”
观前的空位之上,数十名弟子早收剑停手,齐刷刷得望着这几名不速之客。一名年曰五旬的灰袍道人越众而出,不紧不慢得迎上前来,拱手道:“鄙人云灵子。敢问诸位青城道友高姓大名?”
“沈凌霄?”云灵子歪头想了想,对此人实在没任何印象,便扬手道:“请他们上来!”
无极而太极。太极者,乃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万物生生之本;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极生阴,静极复动,循环无极。
――迟迟不相告,崆峒派便会堕入无主的地步;而本身这么做,乃是一种棍骗行动,将来对方得知了本相,颜面何存?
“我也是这类感受。”云灵子轻点头,“不过,我们跟他……毕竟不熟……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云灵子讪讪道:“二者都是。……就说立掌门之事吧,师弟我何德何能……”
饶是风信子定力甚佳,闻讯亦惊诧,过了好一会儿,袍袖终究颤抖起来。
“师兄,另有一件事:刚才那姓沈的讲,智灵和青虹,留在了武当,算起来,现在已有二十来日了,可他们……如何还没返来呢?”
风信子点点头,道:“沈少侠的话,我信。只是……沈少侠,你可晓得:凡我崆峒派掌门,必由上一代掌门传下‘碧血赤忱’玉佩,以此来作为掌门信物。……沈少侠,既然掌门师弟拜托你带口信,莫非就没拜托你将‘碧血赤忱’转交回我崆峒派么?”
沈凌霄跟着他穿过偏厅,绕过回廊,到得一间静室。室中的木塌之上,一名瘦骨嶙峋的老道正歪躺着,眼窝深陷,面如白蜡,给人以一种暮气。
云灵子见他谦恭有礼,心下喜好,忙拉着他的手,笑道:“沈少侠不必多礼!”
“好!”众弟子彩声雷动,眼中闪动着敬佩的光芒。
“长辈青城末学沈凌霄,拜见风信子前辈!”来的路上,沈凌霄已然问过他的道号了,当下忙上前见礼。
太极空无,即道空无,画为图,则为“○”,乃是一个浮泛的圆圈。
三十年前挞伐唐门之役,三十七代之前的崆峒耆老,无一幸存;三十八代弟子当中,除了断虹子以外,仅剩下了风信子和云灵子。
“云灵子前辈,不管您肯不肯信,这的确是究竟。”沈凌霄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机,心头气苦。
当下,沈凌霄将如安在太白山被劫,如何失了玉佩的颠末说了,二道一边聆听,一边互望了几眼,相互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云。
“是呀!早该返来啦!”风信子的眉心锁成了一个“八”字,“真是怪了!……该不会是……赶上甚么费事了吧?”
“沈少侠,听师弟说,你们青城山和朝天堡都被攻占了,贞观道兄也罹难了,可有此事?”
“恩。”风信子低声道:“师弟之言,不无事理……凡事谨慎为上,多留意点他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