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关头,忽听阿窈大声叫道:“好人叔叔,快放开衍哥哥,东西在我这里。”黑衣人一怔之下,转头望去,只听呼的一声,一团黑影冲着他劈面飞来。
三四丈以外,黑衣人一袭大氅猎猎鼓荡,桀桀嘲笑道:“两个小娃娃,不要命了么!”
昏蒙暮色下,两道红色霞光,一道碧色荧光,紧紧地交叉缠斗在一起。
此举应变甚速,黑衣人微微一惊,随即旋身跃起,抬手一扬,两点绿芒疾射而出。
凌霄、张惠茹死里逃生,都惊得面面相觑,心中均在想:“这黑衣人杀人不眨眼,那里有半点手软了,却说甚么不滥杀无辜,当真古怪之极!他说的他家仆人,不知又是甚么人。”低头一看,不由得又是一惊,只见黑衣人方才竹杖劈过处,竟现出一道尺许深的沟壑。
张惠茹纵身跃到身边,惊问道:“你受伤了?”凌霄抖了抖肩头,感觉并无麻痹之感,晓得竹叶上并未喂毒,说道:“不碍事!”心想:“这黑衣人脱手固然狠辣,却也并非卑鄙之徒。是了,他自恃工夫极高,脱手便可毙敌,不消在暗器上使毒。”眼角瞥处,见黑衣人帮手执竹杖一步步逼近,强忍住疼痛,低声说道:“我们先缠住他一时半刻,乘机再脱身!”张惠茹咬牙道:“晓得。”
李衍勒转马头,问道:“阿窈,我放心不下,我们要不要归去看看?”阿窈想了想,犹疑道:“我也好担忧他们,但我俩工夫太差,归去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倒添乱,还是别归去罢。”李衍道:“我怕他俩打不过那人,倘如有个闪失,那可糟糕之极。”阿窈道:“应当没事的,他俩打不过,会想体例脱身。我们先在这里等一等,过会儿他俩不来,我们再归去。”李衍想了想,感觉凌霄让他俩先逃,约莫也是此意,遂便依她之言。
李衍大惊失容,想逃已是来不及,又知他暗器非常短长,不逃或可有生,越逃死得越快。想到此处,强自定了定神,抬高声音向阿窈道:“谨慎,别乱动!”阿窈心中体味,应道:“好。”李衍勒稳马缰,抱拳道:“朋友,你我素不了解,何必死死相逼!”
黑衣人身形轻旋,将大氅一撩,“呛”地一声,短刀已被他篷角卷飞,接着竹杖挥出,“咔嚓”一声轻响,那头领半截身子横飞而出。但见他双腿自膝盖之下,有如刀削斧砍,已被齐丫丫斩断,顿时鲜血喷涌不止。那头领惨叫一声,再也没了声气。
李衍和阿窈驰出数里,垂垂慢下来,回身望去,见黑衣人并没追来,这才松了口气。二人勒住马,李衍向阿窈道:“他们两个不知如何样了,阿谁黑衣人凶暴之极,工夫又高,只怕不易对于。”阿窈此时心不足悸,颤声道:“老天爷保佑,但愿他俩没事。阿谁黑衣人动不动就杀人,真是个大好人、大恶人。”
俄然间,黑衣人飘然荡出数丈,他脚方落地,一撩大氅,森然说道:“我家仆人不让滥杀无辜,我不杀你们!”蓦地轻挥竹杖,斜斜劈向地下,轰地一声巨响,一道沙石尘浪漫天卷盖畴昔。
二人身形急旋,同时向两旁分开,振臂一抖,剑上顿时现出两道凌厉剑芒,色如霞晕,熠熠闪动。两人分站摆布,模糊成犄角之势,意欲摆布夹攻。
凌霄知他工夫奇高,长剑始终不敢与他竹杖相接,老是一触即退。此时斗得性起,大喝一声,力贯剑锋,直迎他竹杖上刺去。黑衣人飘然飞掠,有如蜻蜓点水,人影一晃,足尖已站在他剑锋上,同时竹杖一挺,已抵住了他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