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谛在旁大急,瓮声瓮气道:“喂,你们打赌,干么拿我的大肚皮做赌注!”瘦羽士向他瞪了一眼,道:“你肚皮这么大,另有理了,做赌注不是恰好!让人摸摸打甚么紧,又不会怀上小和尚,你怕甚么!”圆谛拍了拍大肚皮,哈哈笑道:“这么说,倒也有些事理。”
未几一会,那穿藕色衣衫的女子复又走出来,向两人道:“蜜斯说了,他们既是掌门道长的家属,放他们畴昔就是了。”一僧一道听了,唯唯领命,二女子自行去了。
阿窈招手道:“衍哥哥,你过来,我奉告你如何赢他。”李衍半信半疑,只得走过来。凌霄、张惠茹怔怔地望着阿窈,满眼都是思疑。张惠茹道:“阿窈,不准混闹!”阿窈道:“我没混闹。”见李衍走到身畔,大声向瘦羽士道:“喂,说话不算叔叔,我奉告衍哥哥如何赢你,你不准偷听。”瘦羽士冷哼道:“我一个大人,怎会偷听小娃娃说话。”
瘦羽士将简板一击他肩头,冷嘲笑道:“小娃娃,和我瘦羽士比轻功,到底是谁短长?”李衍强作平静,一竖大拇指,赞道:“短长也么姐,短长也么姐,道长好轻功!”瘦羽士闻言一怔,道:“甚么……甚么也么姐?”李衍笑道:“有了也么哥,便该有也么姐,这才配得齐备,道长说是不是?”口中胡乱对付,心下却仍不敢信赖,刚才明显超出了他,何故刹时便被他挡在身前?
想罢回身,见瘦羽士抱肩而立,神态非常自大,当下将心一横,抱拳道:“道长,预备好了么,鄙人要发挥轻功了。”瘦羽士不答,点了点头。李衍见状,轻飘飘零出一步,刹时便闪到他身前,向左一晃,又向右一旋,旋即飞掠回原地,将身子转过。刚站稳身形,只觉耳边冷风飒然,瘦羽士已蓦地站在身前,面带对劲,问道:“小娃娃,是谁赢了?”
阿窈走到圆谛身边,歪着头,笑嘻嘻道:“光光肚皮,肚皮光光,愿赌伏输,没得筹议!大和尚伯伯,我要摸你的大肚皮了。”不等他答话,伸手便向他大肚子上摸去。圆谛哈哈大笑,并不推拒。阿窈摩挲着他大肚子,又摸了摸他的肚脐儿,满脸含笑,啧啧称羡。忽见他一双胸乳累累垂垂,极是风趣,一时童心大盛,忍不住伸手摸了两把。圆谛拍着秃顶,抬头哈哈大笑。
圆谛在旁拍着大肚皮,哈哈笑道:“小施主,这缩地成尺、移形换位之术,那但是瘦羽士的成名绝技,你和他较量轻功,当真自不量力!”
凌霄、张惠茹见李衍只踏出一步,仅在顷刻之间,便已超出了瘦羽士,都是心中一喜,不由便要喝采喝采。
凌霄、张惠茹这个“好”字还未喊出口,见此景象,舌头硬生生僵在口中。
李衍一时语塞,竟说不出半个字来。心想:“倘或他真会这门神通,那无异于蚂蚁与大象竞步,另有甚么可比的!”但若要就此干休,实在心有不甘,本身师命在身,千辛万苦行到这步地步,若不比便下山,那岂不是功亏一篑?若要比,实在无从可比,这如何是好!
阿窈扳着李衍肩头,附耳低语了几句,李衍听了游移道:“如许行不可?”阿窈道:“如何不可,就是不可,也只能这么尝尝了!”李衍心想:“可否上山,全在这最后一比,倘若输了,只能乖乖下山,现在倒要听阿窈出主张,实在近乎荒唐。但事已至此,又实在别无他策,也只能按她说的赌一赌了。”
李衍微微抱拳,轻声道:“道长,获咎了!”话音刚落,飘然向瘦羽士左边掠去。他此次不再从第一宫踏出,直接从第四宫踏向第五宫,想来个出奇不料。这一步蓄足了力,快如流星袭月,疾若闪电划空,地下的落叶被他身风卷起,啾啾涡旋不止。佛家有一语叫作“顷刻”,一弹指之间,内含六十顷刻,李衍现在身形之速,直可用“顷刻”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