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睡梦里,人间第一玄。
炉里长有药,壶中别有天。
未几一会,他只觉气海发热,丹田如一枚红杏,越来越较着。他定念不动,持续按经籍引炁吐纳,约莫半个时候,感觉丹田更加突显,似是一枚蛋黄,光彩鲜润非常。再过一个时候,丹田如同初升之日,黄中透红,模糊收回温和的光芒。
李衍虽这般说,内心却极其畏敬,心想:“既然是陈抟老祖之书,当非平常之物,我不成亵慢了。”当即正襟端坐,翻开经籍。开篇绪论以后,是太初混元要义,上面写道:“太初之先,一炁先生,混元未判,一炁先存,故本经要义,唯‘炁’一字。此炁非彼气,音虽近同,意则差异……炁者,六合之精,日月之华,万物之生,皆禀元炁……”
四小我合骑二匹马,大师随即上路。琅琊山本在东南边向,昨夜被那黑衣人追逐,当时慌不择路,也不知这是跑到那里了。此时辨了然方向,大师认路向东南行去。
凌霄走进屋,见他这般,笑道:“李兄,这么晚还勤奋,你是要学头吊颈、锥刺股,去考大状元?”李衍不由哑然发笑,道:“考大状元?我可没那兴趣。”便把本身的设法说了。凌霄点头道:“李兄资质过人,这书又跟你有缘,你修习它,必定成绩大器。”李衍笑道:“修习睡觉,也能成绩大器?天下哪有如许美事。”凌霄不便打搅他,自行先安息了。
晚餐后,凌霄安设张惠茹和阿窈睡下,再回他们房间。李衍在山上时,晚间睡觉前,有个看书的风俗,现在虽在行旅,但旧习难改,心想何不趁此工夫,用心参悟那本《太初混元经》,便移过灯来,从包裹里拿出经籍。
阿窈在顿时抱着凌霄,见他们打哑谜,满脸都是不解,问道:“惠姐姐,你说他胡思乱想,他胡思乱想甚么?”张惠茹脸上微微一红,嗔喝道:“小孩子家,你懂甚么!”
到得此时,他不敢用心动念,但心中清楚,这便是“真炁丹田”了。当下守心如一,寂然不动,遵循经文之法,缓缓运转真炁,循着经络行遍满身,然后又复归丹田。如此循环几次,垂垂感觉,丹田真炁越来越闪现,气机运转也越来越顺畅。
行到中午,路过一山村,见路边有家野店,大师停马小尖。乡野僻土,固然饭菜粗陋简朴,可喜竟有烧鹅。四小我已饿了两顿,要了两只烧鹅,风卷残云,瞬息便扫了个洁净。那店东见四人如此饭量,唬得一怔一怔的,看他们言行装束,侠不像侠,盗不像盗,猜不透他们究竟是何身份。
从昨夜起,凌霄不再称他“李公子”,而改口叫“李兄”,李衍心中清楚,自经历昨晚这场险难后,大师交谊更深了一层,自是不堪欣喜。
李衍一时没解过味来,转头望向凌霄。凌霄别过甚,强忍着不笑出声。李衍恍然明白过来,不由得大窘,仓猝道:“要不然,我和凌霄合骑一匹罢。”说着便要上马。张惠茹瞪了他一眼,道:“两个大男人合骑一匹,你们受得了,马受得了吗!”
又往下看,便是《睡经》,李衍心道:“向来只晓得有佛经、道经,另有儒家典范,却向来没传闻过《睡经》,莫非这睡觉也是修炼法门?师尊一眠数日,莫非便是这门工夫?我倒要细心参详参详。”持续看下去,有诗写道:
李衍平卧在床,先放松满身,重新颈起,后至肩背,然后再到四肢。待四肢百骸都放松后,再撵走邪念,收摄思路。未几一时,只感觉心神澄明,一念不生,垂垂达到不知身为何物、不知心为何物之境。
李衍等人先醒,只要阿窈还睡着,张惠茹忙唤醒她。阿窈惺忪着眼坐起来,说道:“我饿了,肚子咕咕直叫。”张惠茹道:“不害臊,刚睡醒就嚷饿。”阿窈道:“昨夜没用饭,你不饿么?”经她一说,世人这才想起,昨晚和那黑衣人胶葛,晚餐也未曾吃。李衍笑道:“我的肚子也在伐鼓鸣冤了,如何找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