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川瀑布。
这几天我一向在想这个题目。
雨有点冷。枝头上的树叶被风吹得“呜呜”作响,我站在树梢上像是滚江中的一叶扁舟,荡来荡去。我伸长了脖子朝右手边望着。
我四周打量着,手里的树枝松开了,肥厚的树叶弹归去以后遮住了我的视野,耳边的水声一下小了很多。
这里不是洮水,那么我走的方向没有错。
往前又行了一段,绕过了一片沼地,耳边,俄然传来一阵隆隆的江水声。
扭头望去,高大的城墙巍然耸峙,沉森森的,在雨中更显坚不成摧。城头上,火把窜动、人影晃晃,兵士们正将一桶桶的烈火油和一排排的狼牙拍搬上城头,岷州城的守军直到现在仍没有涓滴的松弛,城头的工事不但早已补葺结束,乃至正不竭加大防备,固然明天康平练兵时没有马上承诺李功兵增兵西城门,但我还是能看获得城头的兵力之多,似比白日多了两三倍。
想到这,我人已弹射了出去,只是我刚往前走一段,才几个起落间,耳边,俄然水声高文,这时的水声却不是单单从左边传来,已是从四周八方传来的了。
和这六合比拟较,人实在是太纤细了,但就在这纤细的人群中,也不晓得是甚么人在这片地盘上提出的对与错、黑与白。时至本日,我已经有些分不清甚么是对甚么是错了,正道的人一定狷介,魔教的人也一定猪狗,于我而言,那些个事理反倒是有些妄论人道。可这些事理既然能传播千百年,自有它的事理,我又岂能驳论?但在这片地盘上,黑与白恰好分的如此洁净。
见树下没动静,我刚想再唤一声,还没张口,树下转刹时又是一道破空之声急传而至,又一个尖刺直奔我下身而来。
前日战后,康平已命标兵西渡洮水,不分日夜的窥伺吐蕃雄师的踪迹。而我去会晤梦寒烟,却不敢走通衢。
此人手上力道倒是不小,投出的尖刺有大半身没入树干里,方才我躲得慢一些,怕是脑袋要被刺穿一个洞穴了。
我折断了一根树枝把玩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雨水,脑筋里又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
第四十七章 鬼仔竹夫一
仓促行了好久,雨越来越大,本来黑漆漆的山林间早已雨蒙蒙一片。我站在高处的一根树干上微微调剂着呼吸,踮着脚尖向远处看着。
来不及多想,我脚下微动,人已本能的侧了个身,头刚扭过来,却听“咄”一声响,一根茶青如蝎尾的尖刺正扎在我中间的树干上。
我盯着树下,顿时回过神来,树下一片灰黑,我也看不清有甚么人,只是冷冷道:“甚么人!”
中夜,大雨准期而至。
我茫然的想着,看了看远处。此时已过半夜,六合间被骤雨覆盖,一片茫茫,陈腐又奥秘,如刀片般的暴风残虐,似要把大地上刮开一层皮。
有毒!
人活在这个世上究竟是为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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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行在暴雨中,就像是一种放松。
居高临下,放眼望去尽是浓烈的树林,吐蕃这一带的山林亦是陈腐深沉,参天的大树比比皆是,因为人迹罕至,很多树木都交叉盘错长在一起,树干不但生的细弱,树根也都破土露在内里,散了一片,加上拦腰的野草,人在地上行走相对来讲非常困难,而驰驱在枝头却快很多,但以我脚下的工夫还不能做到在枝头驰驱百十来里这么长的路程,也只能走一段停一阵。
上了苦枫桥,刚跨过洮水,转了个弯,我扎进了茂林中。
而这一片树林,恐怕也快到了绝顶。
(本章完)
我昂首看了看天,想要辩白一下方向,但此时满天乌云暴雨,只能看得见不时划过天涯的闪电,那里能看的见半点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