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雨正在胡思乱想,章羽枫已经摸索出了第一根实心木桩,他拎着衣角里的那包小石子一跃而上,稳稳踩住,回身朝着云画雨招手,“你细心看好,我踩哪根,你就踩哪根,千万不要弄错了。”
“没有!……你怕黑?”
云画雨提着心,眨也不眨的盯着章羽枫。
蓦地抓起一把石子,满天花雨般的洒出去,“咚咚咚”的一阵水声,面前一排木桩刹时都倒了下去,只要半丈以外,还留着一根实心梅花桩。
章羽枫顿了顿,轻声叹,“你徒弟对你很好啊。”
“嗯,轻功不错。”
“大哥,我来了!”云画雨莞尔笑道,足尖一点,身如灵燕般飞起,在空中一个扭转,轻巧地踏上了第一根木桩。
云画雨伫在原处,一向用目光追跟着他的行动,不敢有半晌移开,直至看到章羽枫安然地踏上了那根半丈以外的木桩,她才悄悄地吁了口气。
章羽枫貌似狂放,实在却心细胆小,他极机灵,踩的都是实桩,每走一步,都会停下,转头表示云画雨跟上。
温热而细致。
回眸一望,只见云画雨双目清澈,在夜里似暗夜星斗普通清澈,章羽枫柔声道:“你之前从未在黑夜里行走过么?”
云画雨看得清楚,情不自禁的脱口叫道:“大哥,这段间隔有点远,你跳的时候谨慎些!!”
常常被他如许谛视,云画雨都会羞不自胜,而此次更甚。
云画雨还在游移,章羽枫已不由分辩地握住了她的皓腕,“别磨蹭了,你想在这么待到天亮么??”
云画雨回想了下,“仿佛没有,徒弟老是陪在我身边的。”
他弯起唇角,回眸望着她,眼角眉梢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他的笑容如此敞亮,几近眩晕了云画雨的眼睛,俊得叫人……心乱。
章羽枫俄然笑了。
云画雨一掌将他拍开,不准他碰本身。
在黑暗中呆了半天,她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目力开端规复,能够模恍惚糊地看到一点影子和表面,她抬起眸,瞥见章羽枫一向望着本身,目光幽深而专注,眉梢眼角飞扬着一种特别的魅力。
明朗的笑声里,他红色的身影已经冲掠出去,水面雾气昏黄,他的身影在薄雾中飞纵飘过,仿佛是一只超脱的鸟,又似是一缕活动的风,少年漂亮,衣袂翩翩。
爹与娘一向悄悄藏在她的内心,向来无人触碰,她讨厌被人提起,她一边向外推章羽枫,一边本能地向后退,身材挨到了墙壁,冰冷,坚固,手指不知是触到了那里,俄然有一声沉闷的嘎吱声,墙壁缓缓挪动,竟是开了。
云画雨彻夜穿的是一身玄色夜行衣,短束利落,云画雨深知若论江湖经历,她跟章羽枫实在相差得太远,因而她一步也不敢错行,紧紧跟着章羽枫的脚步,两人一个白衫如雪,一个紧身黑衣,就似两只相伴而飞的大雁,在雾蒙蒙的水面上,纵跃前行。
云画雨小声问:“你带火折子了吗?”
云画雨踩在最后一根实心木桩上,似小燕儿一样,蓦地腾身奔腾过来,稳稳站在空中,笑嘻嘻地拱了拱手,“好说好说,归正赛过你是绰绰不足的。”
她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最怕黑,一旦双目不能视物,她那可骇的想像力就开端捣蛋,老是胡想着有无数怪兽在对她虎视眈眈,个个长着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要扑过来吞吃了她。
“是啊,徒弟最疼的就是我啦。”云画雨闷闷地说,她下山有月余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徒弟,她真的有点想徒弟了,云画雨吸吸鼻子,俄然有些伤感。
手指洁净,苗条,白净,指腹处有点薄茧,骨节均匀,清癯有力。
“爹?娘?”
章羽枫已站在对岸,长身玉登时望着云画雨,脸上绽放一朵都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