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一怔,他原觉得苏幕遮是过来主持公道或劝和的,却不想来了一名看热烈不嫌事大的主儿。
叶秋荻常与草药为伴,鼻子灵的很,她在井沿轻嗅,道:“这胭脂香仿佛由石榴、蜀葵花及苏方木等草木香异化。”
两边虽有禁止,打下去不致命,却也难逃重伤之厄。
胡人长相的大德和尚以脖子上的挂珠为兵器,耍起来虎虎生风,盛气凌人,毫不似一和尚应有的工夫,半份禅意也无。倒是那羽士,长剑在手,动若水,静若镜,应若响,一看便知深得道法天然。
“曾棘奴代江北汉人谢过王爷!”曾棘奴躬身行大礼。
道长剑法快慢自如,不竭地挂、刺、撩,招式刚柔相济,逼着招式刚烈的大德和尚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见叶秋荻点头,苏幕遮不由地可惜:“可惜,可惜,错过了出色部分,楼观道与佛家打嘴仗,想来是极其出色的。”
公然,大德和尚步步紧逼却未能一鼓作气将羽士攻陷,再而衰,三而竭,气势稍泄便被道长抓住了机遇,一把长剑如蛟龙出海,搅入大德和尚的珠影刀光中。
他顺手抓起一份茶点,扔到嘴里,兴趣颇高问道:“这是要打起来了?可惜,先前的嘴仗未看到。”
但大德和尚当年能横行冀州,自是有一番本领的,他晓得本身弊端,一向留有后招。待道长青锋斜刺被他侧身躲开,来不及收剑之际,大德和尚趔趄着身子,原在右手的佛珠出乎料想的在背后转到左手上,顺势一劈,龙眼大小的佛珠裹挟着雷霆之威甩向道长。
苏幕遮惊奇,道:“这倒奇了,也不知这井水是如何杂入这些草木之香的。”
佛道之争始于百年前,白马寺寂源和尚与羽士浮生羽士二人常辩两教之邪正,浮生屡屈,退而作《老子化胡经》,当时本是抵赖之作,对佛道影响皆不大,孰料却开启了随后百年佛道两家之争端。
佛道之辩,必然出色的很,苏幕遮成心去凑凑热烈,因而将酒樽放下,起家告别,道:“大事已定,某便不再叨扰了,恕苏小子先行辞职。”曾棘奴等人起家相送,目视苏幕遮与叶秋荻的身影消逝在竹林中。
虚尚未答复,叶秋荻便出言指教苏幕遮,以增加他的江湖经历,道:“观这羽士,在剑法与身形上,动若流水,静若明镜,反应极快,暗合在己无居,形物自著的道法,是何来路一猜便知。”
“大德和尚一手佛珠使得入迷入化。”洛危楼将酒樽放下,望着鸡鸣寺方向,道:“也不知是谁来寻他的费事。”
大德和尚的佛珠颗颗如龙眼大小,珠子为一百单八颗,使起来虎虎生风,抡刀劈砍的刀招陈迹较着,招招凌厉,逼着楼观道的道长不竭地碎步后退。但道长却不狼狈,尹喜所传道经《文始真经》本就以养性为宗,短长在内力而不在招式。
苏幕遮了然的点点头,又问羽士是何来路。
虚正要施礼,被苏幕遮挥手止住了。
虚在一旁作解释,道:“大德和尚原是横行北地冀州的悍贼,擅使六十三路断门刀,后被吾师云游时教养,皈依了佛门,他便将六十三路段门刀融入到了佛珠中,是以招式凌厉,仍然狠辣。”
道长反应也快,见来不及自救,干脆拼个两败俱伤,长剑向右撩起,如龙摆尾,扫向和尚下肋。
“道常有为,佛本偶然,却犹此党同伐异,殊可叹也。”曾棘奴感慨一声。
昔日里鸡鸣寺的钟声文雅且安闲,悠远而沉寂,钟磬音阵阵带着股禅意,不令人悲,不令人喜,不令人怒,亦不令人惧。但本日却仓促了些,遐想到虚曾言,本日鸡鸣寺或有一番纷争,想来现在是仇家寻上门了,是以鸣钟调集众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