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常言,止渴于鸩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故有饮鸩止渴一说,而鸩指的便是面前这类鸟儿了。
“千万不成!”白临川摆手,道:“南朝初定,经不起大乱,若朔北王当真过份了,唯有弃车保帅!”
6道一脸愁思,道:“难啊!”
苏幕遮略窘。
叶秋荻嘀咕一句,将筷子捡起来,夹一块鸡肉给他:“传闻师弟明天用心练功了,喏,这块肉是师姐奖你的。”
“正如吾所言,王与士族共天下,迟早会被突破,大司徒需早做筹办才是。”
“那其间事了,我们便归去?”苏幕遮道。
饭后,叶秋荻让下人打了一盆水来。拉苏幕遮在藤椅躺下,将他头上束冠解了,头浸在水里,亲身服侍苏幕遮盥洗。叶秋荻行动轻柔,一阵淡淡地暗香传来,让苏幕遮心生悸动。
“今晚我有事出去,洛危楼过来,你将剑交给他便是。”苏幕遮放下蠢蠢欲动的手,转移话题说。
“哼!”白临川将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道:“混账,那齐季伦之子……”
“若逼的齐季伦造反呢?”白安礼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不错。”6道轻笑:“吴郡乡侯自发得聪明,觉得卸甲归田,让苏家对其有所亏欠,可保家中繁华,却不知,无情最是帝王家!”
“前朝商弘羊《盐铁令》被世家、商贾反对,亦是天下反秦,秦王兵退函谷关启事之一。吴郡乡侯运营太湖多年,朔北王一招不慎,南朝将大乱!”6道苦笑:“我岂能不心乱?”
“唔~”老儒将棋子缓缓落定,道:“盐铁之利,国之重器,前朝商弘羊《盐铁令》早有结论。现王上心有弘愿,鼓起兵戈,挞伐不竭,用钱处所多的是,朔北王施助哀鸿,乃至要向世家赊欠,如此那齐奴活到现在已经是苏家仁慈了。”
见她手中不时地把玩着一把扇子,苏幕遮一把夺了过来。
“你一堂堂朔北王不也抢小女子的东西?”
“父亲所言极是,那齐奴岂是好惹的?清帮、太湖水寨莫不卖他面子,又是世家朱门,庙堂之上也拥戴者众,与江左世家更是同气连枝。若齐乐陵有个好歹,那王位,他可就坐不住了。”白安石说。
华灯初上。
等近了,方见两只鸟黑身赤目,羽毛紫绿色,尖而长的嘴喙看起来非常骇人。
叶秋荻将苏幕遮身子摆正,对劲地将一缕丝挑到苏幕遮肩后,道:“虽整日披头散闹的谷内鸡犬不宁,但我还是喜好你在药王谷时的模样。”
“如何?”老儒问。
6府。
乌衣巷,白府。
“别动!”叶秋荻拍了拍苏幕遮的额头,
“齐乐陵!”白安礼在一旁提示。
“快给我!”叶秋荻娇嗔道。
“即使浮云似白衣,斯须窜改如苍狗,但总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
“别的,目前朔北王对于吴郡乡侯,他日便会如法炮制对于其他世家豪族,江左门阀岂会善罢甘休?”
“朔北王要动吴郡乡侯了。”6道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将棋子落定。
“葱醋鸡,上面醋很多,多吃点。”待苏幕遮接过后,叶秋荻不忘说。
……
6道正与一圆脸,面相驯良,白胡子满络腮,精力焕的老儒端坐在棋枰前对弈。
少刻,天涯回声飞来两只鸟,在王府烛光下如一块黑炭在空中飞舞。
苏幕遮嘴角挑出一丝戏谑的笑,在叶秋荻等他后半句话时,忽地踏前一步,贴着叶秋荻红唇悄悄一啄,在她耳边道:“我承诺过师父,必然要照顾好你的。”
彻夜无宴,白临川与白安礼、白安石正饮茶,苏幕遮刚出王府不久,便有主子将动静送了过来。
但苏幕遮掌心的鸩鸟又与别的有分歧,乃鸩鸟中最为希少的的黑鸟。雄鸟叫运日,雌鸟叫阴谐,双飞双宿,自小为苏幕遮所养,药王谷的毒蛇几近都遭到过它们的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