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摸向腰间，却空荡荡的。
“诸位爷。”风泉谦恭地说，“且看好了。”
萧驰野冷声说：“爷多的是钱。”
沈泽川抬眸，对席间诸位乖顺地笑了笑，说：“中人之姿，各位抬爱了。”
“殿下无妨先尝尝看。这驴肉紧着沸汤剜下来，最鲜美不过，吃就要吃这口鲜。”风泉意有所指，“这道‘驴炙’，更是有寄意的。比如此人，要落入了别人之手，就得任凭任之。主子让他跪，他就得跪，主子让他哭，他就得哭，主子如果盯上他的皮肉，他也得这么由着人剜。”
沈泽川话还未完，中间的椅子猛地被推开。萧驰野起家，拿起盛驴肉的碟，对着风泉的方向“啷当”地扔地上。
此人的后颈笼在侧旁的琉璃昏光里，像脂玉普通延长到了衣领下，仿佛揉一把就能品出销魂的滋味来，正毫无抵挡之力地等着人上手。他侧容的表面流利标致，那鼻梁的弧度是生得真好。眼角最要命，勾民气痒的东西全搁在里边了，跟着上挑而笑意模糊。
萧驰野想了想，策马畴昔了。
李建恒扯着他袖子还要说，萧驰野直接让晨阳把李建恒塞肩舆里去了。
“虽说跟城里隔了枫山。”晨阳上马打量着，说，“但这也离得太远了。”
萧驰野足足待到了傍晚时，才打马归去。他一进城，就见着李建恒的侍卫守在门口等着他。
肉盛盘里，炉边的人当场现烤，烤完了再挨个传给满座。
奚鸿轩说：“迩来东街上不是鼓起种新把戏么？叫‘耍杯子’。把那上好的佳酿用金杯盛了，搁在美人的香履里，传吃着玩儿。殿下，玩过吗？”
这巴掌也打在他脸上，抽得他生疼。
但是这道“菜”，倒是匹小活驴。
萧驰野感觉李建恒鬼迷心窍了，还真冲着这张脸把人给请来了。
那是块荒地，本来做乱葬岗，厥后抄斩的台子挪了处所，这处所就空了。
纪雷杀沈泽川不得，现在人落在本技艺底下又动不了。彻夜想出这等下作的体例热诚沈泽川，是在明说他们之间的过节完不了。
潘如贵是他干爷爷，这么一捋，纪雷还真算他寄父！这小子到底甚么来头，竟能这么快得了潘如贵的宠任，顶掉了小福子的差，还能得了纪雷的青睐。
李建恒对着萧驰野挑了挑眉毛，说：“还请了一名诸位都想见见的高朋。”
“是。”晨阳不敢再多说。
萧驰野腰侧的狼戾刀柄压在拇指下，他拔刀时满座尖叫四起，却看他手起刀落，驴子已然斩首毙命。哀嚎声停了，血排泄土，淌得地上红艳艳的，旁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不晓得他要干甚么。
驴子越叫越惨，连楼下的人都轰动了。
萧驰野收刀入鞘，看了眼风泉，抬脚提过来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中间，说：“一并烤了，彻夜我就在这看着风公公吃。”
李建恒笑几声，说：“佳酿有了，找不着美人啊。”
席间寂了寂。
萧驰野在卉香楼上马，掌柜跟着鞍前马后，又亲身把他奉上楼。等他挑了帘子看一眼，才晓得这席不简朴。
沈泽川跟他一向像是素不了解，这会儿也只是勉强一笑，说：“我哪配‘美人’呢？诸位要真想玩儿，彻夜我请诸位去楼里玩个痛快。”
他说着拍鼓掌，底下早筹办好的伴计们赶快出去上菜。
李建恒盯着他的刀，柔声说：“策安，策安，收、收起来吧。”
风泉最后叫人抬上肩舆，走得仓猝。
萧驰野扯了扯嘴角，说：“亲疏有别，我晓得。你先走吧。”
东龙大街临着开灵河，夜色一上，灯火透明。两侧尽是酒楼花坊，河道上也停着各式百般的画舫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