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李建恒覆信,调转马头,直奔向深处。
萧驰野顺势前滚,刀正砍过他刚才的位置。杀手还不及抽回刀,喉间跟着一紧,被萧驰野摁进泥水里,生生捏断了咽喉。
萧驰野昂首的同时狼戾刀出鞘,刀背“砰”地卡住了绣春刀的回收之势,接着他又一把将狼戾刀摁回鞘中,一声刺耳的划拉声,绣春刀的刀锋受损裂口,连带着仆人一起被踹了归去,跌摔在雨水里。
萧驰野身上的血腥味浓厚,他唇线紧抿,这一起是佛挡杀佛,谁敢拦路,狼戾刀就要谁身首异处,非论阵营!
沈泽川却昂首说:“中了箭,狼也该跑不动了。行动迟缓了这么多,不成了吧。”
晨阳已经翻身上马,一把拖起李建恒,扬声吹哨,对楚王近卫喝道:“随我庇护太子殿下,向东|突围!”
暴雨如注,没有嘶喊,只闻刀声。萧驰野的眉眼被雨水洗刷得更显凶悍,他在这无停尽头的重围里保持着他特有的灵敏,一次一次击退乔天涯带领的打击,在黑暗里如同在虎尾春冰上行走。
麻药!
浪淘雪襟冲了出去,撞倒了桌子,拖着桌布奔过篝火。顷刻间,火势大涨,扑灭了帐篷与枯草。萧驰野在浪淘雪襟擦肩的刹时翻上马背,刀背拍在楚王座下的马臀,沉声说:“走!”
“我们有皇嗣在手,又有太后坐镇。只要阒都稳定,楚王身故,就是戚竹音也不能妄动!至于萧家,来日有的是机遇措置!”
呼吸声,雨打声。
紧密的刀风逐步压得萧驰野没法喘气,大雨浇挡住了一些细节,比如黑暗里摸出的弩。
天空中闪电一晃,照得阴林鬼影层叠。马蹄声,拔刀声,飞奔声层出不穷,却唯独没有人发言的声音。
萧驰野回刀格挡,回身踹在乔天涯的腰腹。其他三方刀口齐下,他一臂拦刀,左边空地被人看破,刀锋直劈向脸。萧驰野一肘击在刀侧,那刀锋晃斜了,跟着他肘击撞在对方脸上,将人带翻在地。
就在一世人奔至树林前时,萧驰野俄然说:“散!”
乔天涯可贵感遭到了烦躁,这类烦躁源自于不能杀了萧驰野的号令。这般的狼虎,困住他、禁止他,都远比杀了他更加难办。因为近身的机遇常常只要一次,拿不住他,就会被他杀掉。
奚固安要追,花思谦却直指楚王,说:“皇上命数已定,杀与不杀都无需求。但是彻夜楚王必须死!他若逃出世天,你我便都要沦为贼党!纪雷,调集锦衣卫,结合湍城两千守备军,包抄猎场,务需求杀掉楚王!奚固安,敏捷归都!由八大营严守阒都!”
阴云遮月,又隔着间隔,暗淡中根本分不清楚王往那里逃了。
雨水噼啪地往下掉,那绣春刀的刀锋削破水珠,刹时就到了萧驰野的脖颈旁。
萧驰野侧旁袭风,他偏头躲开,刀口斜扫,带走右边一片血光,接着再次与纪雷撞在一起。
萧驰野肩臂突地被箭掠过,血线冒出时有一阵麻痒。
没有性命令。
李建恒胃中翻滚,却掩着唇不敢呕吐。
现在谁心急,就会暴露马脚。
***
他说到此处,反倒平静下来。
“咔嚓。”
草丛里簌簌地钻出人影,沈泽川看也不看,抬手间刀刃飞掷,对方当即倒地。他眼里的杀意未退,却抵开萧驰野乱摸的手,拽着他滑下斜坡。
那惹人烦躁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天空中砸下雨珠,一滴飞坠过萧驰野的面前。在这无声的滴答里,黑暗中像是渐渐地爬出了只庞然大物。数不清的锦衣卫如同只密网,带着压抑的乌黑伸展向萧驰野。
乔天涯闭住眼,再展开时已是狠厉一片。
萧驰野沉默地等候着,黑暗中的乔天涯在此时真正地认识到孤狼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