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侧挂的腰牌上,果然写的是葛青青的名字。
葛青青摘了风领,擦了擦汗。
“无妨,天还未亮,纪叔能够再待半晌。”葛青青说着环顾寺院,“这处所住不了人,眼下又值寒冬腊月,晚些我送些棉被出去吧。”
吴才全小狗似的点头,已经被羊肉汤馋得甚么也顾不上了。
“十二所百户庞杂,都在里边了。”佥事说着移步到墙边,那上边分划清楚地挂着十二所当值排册。
“但事涉萧家,谨慎为上。稍后你还是要往宫中去,值档上须得画上一笔。”纪纲就着雪搓揉双手,“川儿,打拳了。”
外边的吴才全夹着腿跑出去,连声说:“多谢多谢!青哥,多亏了你啊!”
轿帘一动,一只纤手掀了帘,娇颜慵懒地看了朝晖一眼,对里边人娇嗔:“大人,寻您哪!”
“可我总感觉奥妙。”朝晖拇指摩挲着刀柄。
但是这东西朝晖就不能碰了,那是禁中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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佥事问:“将军可知他是哪一所的?”
神武大街新扫过积雪,但是路上滑,来往送权贵的轿夫们也不敢鲁莽,把路走得谨慎,力求个稳妥。
沈泽川转向齐太傅:“无妨,先生既已猜到,必然有对策。”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你晓得此番萧家为甚么恨沈卫么?不但是离北经此一战无可再封,其底子是萧家再战,败也是败,赢也是败,他们已经到头了。”
朝晖悄悄合上手中的册,说:“不必了,我自去找他。”
萧驰野翻着页,说:“你想不出?”
朝晖到了锦衣卫所司,同业的佥事虽与他同级,却不敢拿乔。引着朝晖一起到了记档房,说:“朝将军要查甚么?这儿是本日十二所的值档。”
纪纲见他似有苦衷,便问:“如何了?”
“让他进了昭罪寺,倒像是输了一招。”萧驰野眸中流露着考虑说道。
“无妨!我也才从里边出来。”纪雷一摆手,“方才是谁顶撞了将军?快给将军好好赔罪。”
“要的就是巧。”萧驰野扔开话本,“这个沈……”
葛青青说:“这如何合端方。”
沈泽川却问葛青青:“青哥,他可问了你甚么?”
“别把这事儿搁在心上。”葛青青拍了把吴全才的后背,“好好养病,下回不舒畅,也不要像此次似的憋着,与我说便是了。”
“我只对左千秋有所耳闻。但我也晓得,那陆广白多数是边沙伯陆平烟的儿子。陆平烟厥后虽镇守边郡大漠,可他暮年是离北出身,与离北王萧方旭是拜过把子的好兄弟。这陆广白如有姐妹,必然会做萧家媳,是不是?”
抬轿的公然是锦衣卫,带头的点头,说:“晓得我们接谁,还敢拦路?快快让开!”
齐太傅衡量着戒尺,扒过葫芦,嘬了几口酒暖身。
葛青青也是一愣,说:“说来也是……玩乐之处皆在东龙大街,和民区多少有些间隔。他宿醉酒重,大寒天的,如何来了这里!”
沈泽川强撑半晌,说:“喜好――便会纵性!宠任过分,必成祸害。”
“且慢。”朝晖拦下肩舆,说,“这是接批示使的肩舆?”
“且住。”齐太傅从被子里取出戒尺,说,“四将是哪四将?”
沈泽川抬首,说:“那位萧……”
禁军正待轮值,个个冻得缩手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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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
沈泽川在雪中身着薄衣,端着纪家拳的起手式,额角却淌的是汗。他说:“离北王抱病多年,军务皆由世子萧既明朝办,想必此次也不会来。启东五郡此次也有救驾之功,先来受封的是四将之一的陆广白,这几日戚大帅也该到了。如此一来,大周两大兵权就暂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