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这些人家各自的运营,杜家还在按部就班筹办的婚事,却因陛下传来的话全然被打乱了。本来还在踌躇将日子定在年底或者来岁开春,一下子就跳到拟帖考虑宴席了。杜老爷子仓猝告诉儿孙提早乞假,杨氏也忙得慌了神,请了妯娌两个来帮手。
“国公爷,依妾身来看,舅老爷毕竟年青了点,还不晓得端方。如果顾老爷当真回了京,瑷儿归去也算尽孝道。现在倒是小娘舅带着大女人外甥女住在一块,隔明儿传出去……”
不过这些内宅事件,多数也落不到杜季延身上。除了被拉扯着去量身做鞋袜喜袍,将亲手制好的家具摆在院子里晾一晾,想一想即将要去西南州,最后免不了又想到心心念念的小人儿身上。
高田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沉吟了会,内心思考着所谓的顾家人也不过尔尔。倒是如果能劝服本来就请入了府的阚公子,阚家的名声倒是现成的助力。
顾子桓推了碗盏,冲了茶给两人的杯子满上,眼看乔瑷也吃得差未几了,才道:“你是甚么人?”
顾子桓面无神采地将门掩归去。
顾子桓站在门边挡住他炙热的视野,冷脸看着她。
“感谢小娘舅。”乔瑷护着将近被堆成小山的碗,挑了一筷子鱼羹放入口中,细细咽下顿时面前一亮:“好吃!”
顾子桓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顶,正要说些甚么欣喜她,就闻声外头响起一阵高耸的拍门声。
顾子桓蓦地捏紧了茶杯,俊脸上充满寒霜,看着他仿佛是在看死人:“你也配经验我?”
“小人名叫高田,是高府的管事。”高田身为管事,在外早已是方府的半个主子,只站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满身不安闲。但想到家主的叮咛,仍旧堆着笑容道:“高大人听闻堂少爷回了京,当即命小人来请少爷入府。”
“我们故乡宅子前面就有水塘,父亲每隔几日就要钓些肥鱼上来,专门让人做成鱼羹。”顾子桓搁下筷子,笑道:“固然这些菜色都传到京里来了,但想到你常在内宅,恐怕也一定都尝过。”
“没有。”乔瑷自从见到他就是眉眼带笑的模样,也对他刚才忽如其来的怒意有些不测,答复过后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弥补道:“高府的人没有找过我,但是之前皇后娘娘曾召我进宫说话。”
之前阿谁杀伐判定铁石心肠的人仿佛全然不是他了。杜季延一个跃身轻巧从树上跳下来,摸了摸一向藏在怀里的东西,握了握拳大步出了院子,往凉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顾子桓行动虽快,长年执笔的手却远不如武将孔武有力,那门边便留了个缝儿。
乔瑷也被他高耸的呈现吓了一跳,略扫一眼发明是个生面孔,忙低下头去任由小娘舅措置。
高田被他蓦地拔高的声音吓得肩膀抖了抖,再昂首只听得“哐啷”一声,一只白底青釉缠枝杯被掷得粉碎。而那看起来还稚嫩得敛不住气盛的年青人离了座,领着乔大蜜斯分开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也是不想让小娘舅晓得那些不太镇静的旧事。顾子桓自是晓得她曾入宫的,至于高皇后能与她说些甚么,他和父亲都能仿出几个本子的对话来。
杜季延去凉国公府扑了个空,倒是在路上听到很多人群情纷繁顾府重修的动静。他悄悄畴昔就看到长年跟在乔瑷身边的柳初和杏初也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人,灵机一动就往烟波楼来了。
“是。”乔南话已经说出口,想再委宛润色也不成能,只得直挺挺地站在那边,硬着头皮应道。
“高府?”顾子桓似笑非笑,也真没想到先来的竟然是高家:“小生当不起贵府‘少爷’二字,你找错人了。”
“瑷儿,他们可曾找过你?”烟波楼里也是一房难求,顾子桓让乔瑷住在他名下的房间,本身则搬到了隔壁本来筹办给阚德泽的屋子。虽是遇见的人让他想起了不太镇静的事,回到房中时顾子桓在乔瑷面前还是和缓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