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子孙两辈都已经为官,只请那些常日交好的就有很多人。何况另有很多想要探听顾家近况的,就是用心来蹭一杯喜酒也断没有将人往外赶的,是以动用了预留的几张桌子才堪堪够用。杜季延盼着从速打发了这些人,才气不误*。
说着本身也感觉好笑。今后她入了夫家,又是深院妇人,能有甚么可搀扶的?不过这是老夫人的交代,凉国公遵循她的意义说完,心底俄然感觉这个女儿只是寄养在家中的。
殊不知舅甥两人相处了一个月,早有大把时候说话。顾子桓听她催促,走前来只在乔瑷头上摸了摸,柔声道:“出嫁了也没甚么不一样,凡是不顺心就回娘舅这里来。”
“顾公子但是要说甚么?”见顾子桓站着不说话,全福人忙在旁催他。本来该是先去父母庭前听训,但现在赵氏怕是连面子都做不出来。乔女人生母娘家也只要顾小公子在跟前,该是好好听他说一番。
乔瑷头一日早晨才回到凉国公府,肩舆独自就抬进了云歇。赵氏摆布求人,送出去的东西不得不拉下颜面要回,很多卖出去的东西无处可寻,勉强用银子弥补。这么一来不但多年私藏的财产倒了个精光,连杜家送来的聘礼也都贴了出来。所幸如此终究保住了性命,顾家不再提告官一事,只是她在凉国公府怕也落不得好了。
现在她听到乔瑷的名字就要癫狂,凉国公也没有出来驱逐。幸亏乔瑷本来就没有希冀,心中还算安静,柳初倒是非常为她鸣不平。
而现在她更要走远了。
这一门并不算门当户对的婚事,自打传出动静就引发极大的存眷。只是跟着顾子桓回京和西南州状况不明,官宦大家自危,再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到了结婚的正日子终究又躁动起来,就连街头巷尾都有妇孺引颈张望。
这一晚也没有太多安息的时候。既然没有人来打搅,乔瑷早早躺下睡了个囫囵觉,四更刚过就被推醒了。
“起来吧。本日出了阁门,你在夫产业勉之、敬之,无违闺门之礼。”乔瑷跪着在原地等了会儿,老夫人发声后喜娘赶紧使力把她拉起来。这一日新娘子要折腾的处所还多着呢,可不能在这里就累着。
肩舆在杜府门前停下时,内里天然又是热烈不凡。特别是得知新娘子到了家,隔着肩舆乔瑷都能闻声漫天的起哄、呼喝、打趣。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无认识地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裳。
身边的喜娘和妇人听得都是惊诧,国子寺祭酒夫人唱了个喏,忙粉饰道:“舅老爷是过来背你上花轿的,你出嫁以后要记得疼惜你的娘舅,常归去看他。”
前院里隔日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此时恰好照亮了前面的路。顾子桓等人都候在外边,喜娘和杏初扶着乔瑷出来。
天将明未明,迎亲的仪仗就到了凉国公府大门,正合了“昏”字。新娘子披着盖头由娘舅背上花轿,在男方高头大马的迎亲步队簇拥下从凉国公府走入杜家大门。
听她这么说,乔瑷方从困顿中反应过来。伸开脚正要站直,才发明头上簪的东西累得脖子都要直不起来了。她生硬的转了个头,有两个妇人从速上前搀扶着她往外走。
老夫人这段时候也深受困扰,气色看着并不好。她与乔瑷就不太密切,几个庶出的女儿更是没有返来送嫁,只等着白日去杜家吃酒也算尽了礼数。
凉国公嘴巴动了动,还没有说话,外头就高耸地想起一阵鞭炮声。这是守在府门外的人在提示,杜家迎亲的人已经走到路口了。
“你……身居高位,去了杜家要相夫教子,莫要肆意妄为。府中弟妹尚幼,但皆与你血脉相连,牢记相互提携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