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瑷只稍看了会儿就挪回角落,如有所思。自从老凉国公去世,凉国公府的职位在勋贵之家中确切大不如前。现在的凉国公固然秉承了国公之位,却已有十几年未在朝上谋过实职。但是她虽不问家事,却也模糊晓得这些年凉国公府在赵氏的筹划下非常风景,不管是府中各种用度还是对外见礼都涓滴不见手紧。
一场法事差点又惹出祸事,马车完整破坏了,幸亏终究是有惊无险。但是大皇子亲身带兵围敌却让人趁乱跑了,未免面上无光。乔瑷一介弱女子,虽是当场要求刘大人彻查,最后还是先乘了大皇子请人安排的软轿返来。
拉车的马已经倒毙在一旁,车夫也伏在地上面无人色,但看他犹自不时挣扎该当是临时性命无碍。再看场上打斗的情势,虽是乔府这边人手更多,且有人侠义助拳,但那几个蒙脸男人明显练习有素,技艺凌厉,以少对多竟然不显下风。
回城南的路比城东的宽广很多,但乔瑷出入惯了,一眼就看出此时马车方才驶入背靠着惠通河的小树林里。
乔瑷听得大皇子开了辩才抬开端来,眼神仿佛失了准头,落在他身上却始终没有眼神交汇。本日既是为了祭拜亡母,去的又是平静之地,她并未让杏初多作打扮。一袭简练的鸦青色直裾稍显暗沉,沉着的模样也让她少了在云歇玩闹时的稚气。
这番情势,平常只要每年从宫中返来才气看到。
不过在乔瑷面前,他老是和顺随和的,见她拘束施礼面上也略带几分无法:“小乔mm,你太见外了,快些起来!”
府中少爷蜜斯们出行,向来都有府里养着的保护随行。何况两年前陛下开恩给京中各王公赐下保护队,凉国公府也得了八个。
随杨熙前来的官员乃京中军巡判官刘大人,听得大皇子这般称呼对方,额上的汗更是流水般滴下来,乃至不敢抬手擦一擦。不过细心想来,两人干系如此靠近也该是道理当中。现在母范天下的高皇后恰是顾子菡的表姐,算起来乔大蜜斯就该称呼为表姨母。
“别急,先在这儿等一等。”乔瑷也轻声道,只是神情没有之前的镇静。她伸脱手理了理有些狼藉的发髻,又把刚才翻滚间褶皱的衣摆抚平了,再看不出方才的狼狈。
她任由杏初扶着,脸上闪现感激的笑:“礼不成废。何况本日环境凶恶,还要谢过大殿下的拯救之恩……”
两人现在都在靠近马车前门的右边角落里,帘布有一边被压在车下,乔瑷手颤抖了下,费了好大力量也没有拉开缝儿。她给杏初使了个眼色,杏初倒是猛地点头劝她。
再看乔府的几个保护仆人,被蒙脸人一把长刀追得四周逃窜,左支右绌,差点就往马车这边跑来。这时候又是那陌生男人腾脱手来挡一挡,并不让人过来。
乔瑷甫一落地就行了个大礼,垂首恭声道:“见过大殿下。”
乔瑷抿了抿唇,刚强地要从帘布下边掀起一角来。杏初正要再劝,又想起现在外头固然见了血,不过隔得远了模恍惚糊的应当也不至于过分吓人,这才改了主张与她一起将被压住的帘子掀起一边来。
沉闷的短兵交代声传来,报了名号尚且动起手来,明显对方即便不是冲着凉国公府来的也不是甚么善茬了。乔瑷神经尚未松弛下来又提起了心,她定了定神,正想往外看看如何回事,才发明杏初死死捂着她的耳朵将她按在怀中。
凉国公府不晓得甚么时候得了动静,刚进了门就有赵夫人亲身带人在门外迎着,远远见着肩舆就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