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绣看了看天气,这两天雷阵雨下得有点多,天老是阴沉沉的,“那你早些返来啊?不必管甚么猎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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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绣不由又细心打量了她们一番,年青的这个端庄妇人,看起来三十出头,保养得极好,黑发一丝稳定,皮肤想剥了壳的鸡蛋,若不是脸上的神采就晓得是阅经世事的,说是二十七八也适宜。大哥的阿谁,脸上纹路丛生,但看作派,更像是奉侍之人。
进了屋,薛直背对着门口坐在凳子上。
薛直又是久久地没说话,很久,他才道:“阿绣,对不起,你别怪我,我真的有不能归去的来由。”
薛直就把贵和长公主和老嬷嬷请进了屋里。
钱婶子心中也是又惊奇又奇特,不是说薛猎户家里就剩他本身和一个孩子么,如何又平空冒出来两个亲戚,看那打扮,非富即贵。不过看到郑绣那神采,她也很见机儿的没多问。
说了两句话,郑绣端着一个茶壶进了堂屋,用桌上倒扣的杯子一人给她们倒了杯水。
没多会儿就看到贵和长公主和老嬷嬷从屋里出来了,她便也走了出去,将她们送到门口。
薛直点头应下,把扫帚放到墙脚,帮她把井边的几个水桶都打满了水,回屋拿了弓箭就出门了。
中午前,薛直最早返来了。
“阿绣,让我靠一会儿。”薛直声音略带沙哑,一伸手臂,就把她拉到了跟前,用额头抵在了她的腰腹间。
郑绣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她们上了一辆朱色圆盖的大马车。
老嬷嬷把屋里四周一打量,轻声道:“郑家倒还算殷实了,二公子住在这里也不算太委曲。”
郑绣只把手里的衣服当作薛直,用力地揉搓,“是薛直的家里人。”
送走她们后,郑绣回身便回了屋。她但是有一番话要好好问问薛直的!
一个穿戴银红撒花烟罗衫的三十来岁的方脸端庄妇人,一个穿戴月白交领褙子的头花斑白的老妇人。都非常眼熟。
郑绣和钱婶子洗完衣服,便又去灶上筹办午餐。家里毕竟来了薛直的亲戚,固然看她们的模样一定会留下用饭,郑绣还是让钱婶子去镇上买了一只烧鸡,一只烧鸭加菜。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郑绣揽镜自照时,脸上的笑都堆了起来。
贵和长公主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就带着老嬷嬷走了。
就这么靠了好一会儿,薛直才开口道:“本日来的是我大嫂,之前我典当了随身多年的扇坠儿,就被她晓得了行迹……她、她想让我归去,但是我不想。”
贵和长公主道:“我要找的人,是外来的。”
言者偶然,听者成心。特别方才他们二人行动确切密切了些,郑绣就闹了个大红脸,啐了他一口,“就你话多!”
郑绣点点头,道:“你不想说便算了。我晓得你必然有苦处。我们眼下的日子也很好不是吗?”眼下的日子很好,就算薛直家里非富即贵,也不能窜改甚么。
贵和长公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老嬷嬷倒是把一杯水都喝光了。
他们的说话并没有停止好久,前后也就一刻钟的时候。
郑绣想了想,道:“据我所知,镇上倒是有两户的,一户在镇东头,是个铁匠。一个在镇西边,是个开药铺的。两户人家都是祖上就在镇子上的。”
郑绣拍了拍薛直,“好啦,快出去开饭了。别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薛直摇点头,道:“没事儿的,让我靠一会儿就好。”
那端庄妇人笑了笑,道:“赶了老远的路,想叨扰一下,讨杯水喝。”
郑绣坐在井边的小板凳上洗衣服,看着他出了门。
不过郑绣还是最喜好听两个孩子说话,夸人又朴拙,又实在,小嘴儿甜的跟抹过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