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绣还没想好,不晓得如何答复。
郑仁沉默了一会儿,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江南一代,想来富庶。皇上既然要狠抓赋税,那么这上头必然出了很大的空子。阿直此行之凶恶,无异于虎口拔牙……”
郑绣头疼道:“等爹返来了再说吧,我要同他筹议筹议呢。”
薛勤说完了事,便带着人走了。他们一队人消逝在郑家门口后,两个孩子便跑回了堂屋。
薛劭点点头,又问起郑绣说:“那大哥哥是要带我回都城了吗?”
连珠炮似的一串发问,问的郑绣脑袋都发疼了。不过她也晓得弟弟问的这些,一样也是薛劭心中的迷惑,便耐着性子道:“你姐夫确切忙着公干去了,以是让阿谁大哥哥来接人。姐姐是担忧他出远门,以是才那么问的。不过大哥哥说了,跟着去的有好些人呢,你姐夫不会有事的。”
郑绣回身赶走了扒在门口听他们说话的郑誉和薛劭,持续道:“你分歧我说实话,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合着他压根没想过会跟郑绣分开,觉得郑绣如果去都城,必然也会把他带去的。
当今太子是先皇后所出,占了嫡长,人也刻薄恭谦,就是身子孱羸些,天子暮年一向怕他长不大,等他到了十多岁才封了太子。而当今的二皇子,只比太子小了一岁,倒是太后的侄女――萧淑妃所出。先皇后去了七八年,天子一向没有立后,萧淑妃在后宫势大。加上朝中萧家亦是百年世家,位尊势重,想着推举二皇子登上皇位是昭然若揭的事。太子若不趁着这几年天子还能压抑一二做出些功劳来,怕是储君的位置亦不能坐的安稳。
郑绣点点头,“爹先用夕食吧,吃完饭我们再说。”她怕现在说了,他爹连吃晚餐的表情都没有了。
早晨,郑仁从书院返来了。一到家门口就看到两个守在门口的侍卫。
薛勤当然是想着越快把他们接畴昔越好,可想到他二叔临走前,千丁宁万叮嘱他必然要把郑绣当作自家长辈,便道:“我先安设在镇上堆栈,二婶如果想好了,便让人来告诉一声。我会在门口留下侍卫。”
郑绣也是慌了手脚,“爹,那如何办?阿直这可算是托孤?”
她谨慎察看着薛勤的神采。
饭后,郑绣只把碗筷清算到灶上,便跟着他爹回了屋。
“二婶何出此言啊?”
“二婶?”薛勤看她兀自入迷,便喊了她一声。
郑仁苦笑道:“就是皇上连太子都派去了,可见这件事之毒手。”他固然回籍多年,对政局却还是晓得一二的。
薛勤不由感喟一声,没想到这没想出过的二婶也这么难办。他二叔真是给了他一件毒手的差事。他沉吟半晌,才道:“天子娘舅让二叔跟着太子去江南本地一代彻查盐税之事了,圣旨下的俄然,二叔只来得及对那边稍作体味,便跟着太子去了……”
郑绣慌道:“不会吧,太子不是也一起去吗?”天子总不会拿一国储君的性命开打趣吧。
郑仁已经预感到了是不好的事,也没多甚么,还跟平常一样用了饭。
薛直离京那些年,都城局势连对他来讲都是陌生的。现在他远在江南,薛劭一个孩子,又如何面对那样的波诡云谲呢?何况上回从贵和长公主的反应来看,她对薛劭这孩子也是漠不体贴的。只是把他送归去的话,他能在庆国公府的庇护下安然长大嘛?
郑仁看过薛直的信,又听郑绣复述了薛勤那番话,眉头舒展,神采凝重。
郑誉见她还不肯承诺,又开端一声声地求她:“姐姐,好姐姐,你去嘛……”
固然薛勤埋没的很好,但他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神采仍有些不安闲。
郑绣天然不放心让薛劭一小我畴昔,但是要让她分开家人,远去都城,内心一时也是拿不定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