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里吹响起降落的号角声,一队队兵卒拿起来刀枪,穿上铠甲,登上城墙严阵以待。
平陆城又恰到好处的嵌入中条山与王屋山之间的狭长峡谷。
与此同时,徐怀也签订总动员令,除天雄、靖胜、宣武、骁胜、龙武及选锋五军战兵,适度扩编到二十五万以外,京襄、淮南两路以及河洛、京西、京南、徐州四大行营驻防区,守兵范围从之前的十万扩编到二十万;诸路州府轮戍兵马也由之前的五万扩编到十万,另编四十万辎重兵马离开平常出产,分编到四大行营用于粮秣运送及堡垒、门路的构筑。
这个夏季京襄以司空府的名义,除了河洛、京西、京南、徐州四大行营估计将动员能够高达六十万之巨的守战兵马外,顾氏还在东川路集结三万精锐重新杀入子午道,企图一洗数年前丧失蓝田等地的热诚。
因为一旦渡河强攻平陆得胜,平陆城南又没有多少缓冲的空间,攻城兵马很轻易被反攻的守军赶入滚滚黄河湍流当中,成为鱼虾之食。
对这一幕的呈现,仲长卿是有预感的。
经潼关东出后,黄河为两岸的中条山、崤山夹峙住,水流非常湍急,河道里又险滩礁石密布,向来都有鬼门、神门、人门之谓,是三门峡之名的由来,舟船难行、神鬼莫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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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州、魏州、曹州、郓州等地的敌军对此也见怪不怪。
但是就在仲长卿所站上游十一二里外,一座悬索桥好像横空出世凌架于黄河滚滚湍流之上,将两岸的峭壁连接起来。
这一流段的黄河,南岸崤、邙等山就像屏风普通横亘黄河与洛阳盆地之间,北岸则是中条、王屋两座更加雄奇的山脉像城墙普通紧紧耸峙于黄河岸边。
即便如此,平陆城上游的这座悬索桥一次也只能通过两三千斤的人马或物质,但平陆守军没法攻破河洛行营在平陆城西制作的山地堡垒,没法摧毁高过水面逾五十丈的悬索桥,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岸的人马与物质,夜以继日的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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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继帝当年就是从这里渡河北上,然后翻越太岳山,进入泽州、潞州作战。
局势已去矣!
徐惮策马驰上一座矮丘,勒马了望河北平原广宽的郊野,郊野间另有一些衣裳褴褛的农夫,神情麻痹的朝这边张望,既没有仓促逃离,也没有欣喜若狂的迎过来。
徐惮又朝数里外的长垣城头了望畴昔。
长垣乃是虏兵千里防地的一个节点,周约六里的城池暮年毁于烽火,此时仓促补葺一番,驻入三千守军,以降附汉军为主,看到南兵气势汹汹杀来,当然无胆出城作战,这一刻只是紧紧封闭城门,派出信骑驰往各地求援。
特别是此次即将全面展开的大会战,京襄前期能够有重点的将近四十万精锐兵马都集合到东线攻城拔寨,而镇南宗王府、静惮宗王府在关陕、河东的兵马,却因为路途悠远,又或本身还没有从重创中规复过来、气力不敷,没有体例赐与声援,平燕宗王府这个夏季能单独承接下如此庞大的压力?
河洛失守后,曹师雄率残部退守河中府,三四万残兵除了守御平陆、垣曲等城寨外,对黄河北岸、更加广漠的王屋山、中条山以及横亘于泽州与河中府之间的太岳山区已经落空节制。
他们此行的目标地不是长垣,也不是长垣以北的滑县或汤阴县,而是要直插到相州安阳县以北的漳水沿岸,与活泼在漳水上游青龙岭、白砚岭等地的义兵军队汇合,然后像一颗钉子紧紧占有在漳水上游的山岭当中,展开游击作战。
现在的梁山川营,具有水步军六千余众。
只要中条山里储备充足的物质,后续还能够通过悬索桥源源的往北岸运送物质,河洛行营进入中条山的人马,完整能够绕过平陆城,直接杀入河中府要地,乃至完整堵截平陆守军的退路,使之成为困守独城的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