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碛将佩刀摘在手里,瞥了一眼在人群里看热烈的徐武良,连刀带鞘指向徐怀:“混帐东西,退下去,不要叫我脱手。”
苏荻她爹苏老常就在中间,一把将苏荻抓住:“武江没有投匪,谁都不能污他,你做甚么傻事?”
南寨四周说是宜于耕耘,但跟着人丁繁衍,摊到每人头上都不到三亩旱田,又阔别青柳溪,地步收成有限,也是鹿台诸寨最苦的一个寨子。
如何回事,但唐天德带着人,已经往南寨这边赶来了!”庄客禀道。
北寨及东、中两寨都坐落在青柳溪沿岸,南寨则位于玉皇岭中峰上面的垭口内,是玉皇岭中部凸起下去的一座小型盆地,间隔北寨有三四里山路,目前徐氏加上外姓,有逾四百人在此栖息繁衍。
唐天德带人赶过来,当然想第一时候将徐武江他爹娘以及岳父、小舅子都节制住,过青柳溪后,就绕过北寨,直接奔南寨这边过来。
听唐天德说过这些,徐武富便模糊猜到到底是如何回事,但苏荻与一干家小又哀思又激愤,他还能将本相都宣之于口?
“不知邓郎君有何凭据?”徐武富阴沉着脸问道。
徐武富得庄客报信,赶到寨门前,就看到唐天德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已经率二十多名武卒抵近寨门。
南寨耆户长徐仲榆,跟徐伯松以及徐武江他爹是同一辈人,是族老,年逾六旬,也是南寨独一的上房徐大户。徐仲榆平时跟徐武江他家坐不到一块儿,但看到徐武富过来,他这时候也带着子侄赶过来。
说着话,苏荻还冒充拿汗巾,朝捧刀靠着院门框而立的徐怀抽去,娇喝道:“叫你对家首要讲礼数,你乱讲甚么话啦?”
柳琼儿声音糯软,说话又晓得拿捏别人的心机,正叫徐武富、徐恒坐在陋室当中也如沐东风之时,有两名庄客惶恐走进院子,从徐怀身边挤进屋叫道:“徐武江投匪,邓郎君调派唐天德带着人赶来鹿台寨捉人啦!”
“荻娘,你胡说甚么?”徐武富黑着脸,怒斥道。
“天啊,夫君他们为贼兵所害,死不见尸,邓珪与我夫君夙来有怨,未见抚恤不说,竟然血口污我夫君投匪,昭昭天理安在?”邓珪成心安排徐武江他们去送命,苏荻内心又气又恨,这时候说这些话,当然是咬牙切齿,肝火冲冲朝徐武富说道,“还请家主为我夫君作主,禀告州府还我夫君明净!”
“胆敢无礼行凶!”
“是不是等邓珪将我们这些妇孺杀了,将尸身扔到淮水来,也往我们身上扣一个投匪的罪名了?徐武碛,你有本事,就拔刀将我剁死在这里。”
耆户长也好,里正也好,都是从上房徐遴选大户担负,徐武富这个家主,更是各支各房推举出来主持族产族业的,真如果胳膊肘往外拐,族人不成能沉默接受。
徐恒气得脸发白,但院子里已有好些族人在,都笑嘻嘻的看热烈,心知他跟徐怀这蠢驴计算,反倒是他不对了,当下别过脸没再吭声。
“你这破嘴,就不能少两句?要不要拿东西塞住?”苏荻拿着汗巾,作势要往徐怀嘴里塞,回身又给徐武富、徐恒道歉,说道,“这憨儿,真是拿他没辙了,家主、至公子还请不要放内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