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眨眨眼,攥在袖中的手这才松了松,摊开掌心,四个指甲印清楚可见。
“齐儿。”他颤声喊了一句,又不知该说些甚么。
燕眉让燕喃站好,看着梁湛道:“恰是想与你商讨此事,我本想搬去贞庆道观,但道观被毁,我想,临时搬去燕回阁住几日,待寻好新处所,再搬离梁府。”
殿内静悄悄的,龙涎香袅袅。
燕眉感喟一声,掰开他手,挽起燕喃胳膊要走,侧首道:“你到现在,还是不懂我所求是甚么。”
天启元年的中秋,大丧还在,全部开封城再无往年的喜庆热烈氛围,宴饮戏曲皆无,家家户户简朴吃个团聚饭,赏弄月,便算是过了这个节。
燕喃见她一副要忘怀尘凡事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想着她这些年经历过的磨难,蹭着她身边坐下,也不言语,紧紧将头贴上她肩窝去。
“爹?”萧齐猛地回身,殿内空荡荡无一人。
燕眉伸手指导一点她眉心,宠溺道:“不害臊,自个儿就算着出嫁的日子来,大丧一年不得嫁娶,你是让娘在这儿呆到来岁么?”
夜空沉寂,一片云飘来,悄悄挡住半轮月,月下重重高脊的琼宫广殿,更显昏黄。
待梁湛分开,萧齐仍旧面向殿外而立。
梁湛听他沉着淡定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心伤又寒,没有父子相认的捧首痛哭,没有认祖归宗的血脉密意,这就是他想让梁家血脉具有天下的代价!
萧齐忽闻声一把熟谙的声音道:“齐儿,你做得很对。”
梁湛被她这一问,想起方才萧齐对本身所言,心一冷,突然颓废下来。
“有何不成?”燕喃笑嘻嘻缠着她:“归正你跟我住,也见不到梁少宰。”
燕眉听燕喃提起梁湛,微微叹了口气,她坐到榻边,顿了顿方道:“娘最是舍不得你,不过你已经有好归宿,娘也放心。便等你出嫁吧,待你出嫁后,或许我去大梵刹念佛茹素,带发修行也不错。”
燕眉也已传闻了本日道观各种,紧紧将燕喃拥在怀里,浅笑着道:“没事就好,看来我本日是搬不走了。”
新的灵堂在永宁帝的灵堂旁搭起,皇城以内,两日三命,到处缟素,哀乐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