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列出新讲义纲领的时候,内院传了动静过来,纪晖媳妇有身了。
现在大嫂有了身孕,父亲如此欢乐,又让三哥如何自处!
纪真冷静地看着干坐在桌前咬笔杆的纪暄――不是说已经有腹稿了吗兄弟!
内宅女子到底不幸亏外院多呆,没多久郑氏就带着两个女儿走了。
纪真看一眼题目,思虑半晌,提笔,两种分歧的破题思路很快就放到了纪暄案头。
纪侯爷和纪晖父子两个也听住了。
纪宁看了一会儿,见到大儿子无所事事干坐在一边,就问了几句差事。
见完礼,纪真揉揉鼻子退到了前面。郑氏不但带了两个女儿,再加上嬷嬷丫头,留在外间和院子里的不算,光屋子里就有十来个。女人多,脂粉味儿就浓。纪真是学医的,鼻子灵,水砚堂丫头少,也都不是近身服侍的,冷不丁如许一熏,就有些受不了了。
为了酬谢他爹,纪真就又跑出去亲手熬药了。
纪真停了笔,沉默半晌,叮咛桂花:“让秋红拟一份礼单,明天跑一趟晋阳侯府。”
纪侯爷判定点头:“去吧,也让你三哥指导着些。”既能把庶子和看庶子不扎眼的媳妇分开,又能让读书好的儿子去教诲读书不好的儿子,真一举两得!
纪暄眼巴巴看着纪真在中间清算药材筹办煎药,咬了咬牙,决定做文章,两篇。
纪暄蹭了一块桌角,清算明天刚学到的东西,觑着纪真看书做条记的空子问上一两句。
看到两个儿子的神采,纪侯爷也想起了那一茬,心下惭愧,收起满脸笑容,却又实在压抑不住即将抱孙子的高兴忍不住嘴角往上勾。
纪真讲学本就发散,再加上书读的多,这阵子混在编史的步队里又看了很多史乘,各种汗青典故信手拈来,一当真讲授就把纪暄给听住了,连条记都顾不得做了。
纪真收起银针,冷静地看着他刚呕完血神采重新规复过来的侯爷爹,偷偷搓了搓手指――扎他爹两次,他的针灸技术谙练了很多!
纪真说:“添人入口事大丧事,想笑就笑吧,别憋着啊老头儿!”要笑不笑的,脸都扭曲了好吧,很吓人的!
正在欣喜于本身即将当叔叔的纪暄顿时想起当初摆在他面前的脉案,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整小我都呆了。
纪暄手上拿着一卷书,低头看着刚做的条记,看似在思虑题目,脚底下却挪了几步,把纪真挡在了身后。
那边父子三个意犹未尽,脸上同时带出几分被打搅了功德的遗憾和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