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适年道：“客岁已经将乡试会试和岁科测验停了。”
徐适年听懂了婉澜这句话的含义，不由也笑了起来：“叫大蜜斯见笑了。”
婉澜看了他一眼：“你莫不是想我陪你去吧……”
婉澜竖起手掌打断他：“屏卿，甚么大蜜斯不大蜜斯的，你这么叫，是要到我家来做工吗？”
婉澜到底还是将谢怀安拦了下来，因为所谓的纱厂眼下还只是空中楼阁，与其这个时候对他和盘托出，不如待万事俱备，再来请这缕东风。
谢怀安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惊骇的神采来：“那但是我们家的大姑奶奶。”
婉澜笑骂：“你倒是会使唤人，那厂子连影都没有，就想着抠钱出来了，我就是再有本事，也给你抠不出一个纱厂来。”
婉澜来的很快，堂里服侍的丫头才上了茶，她那边就姗姗来了，徐适年站起来与她相互见礼，又相互问候了近况，婉澜没与他酬酢太多，直接就提起了讲课的事情：“想着徐先生常日里事忙，能两天过来一趟，或是三天也行，一次半个时候，或是一个时候，都依着您的时候走。”
婉澜便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好好的一个大书院，又要变成捷径了。”
婉澜悄悄皱起眉，问道：“那为甚么要去大书院呢？只科举就好了呀。”
徐适年叹了口气：“是，通过科举而被授予官衔，仍然是读书人仕进的独一起子。”
寒露想了想，仿佛感觉他说的有些事理，扭身便走了。
“不积跬步，无乃至千里，总会甚么都有的。”婉澜偷了这半日闲，现在感觉歇够了，又站起家来：“我得走了，那位徐先生就要来府里教书，可我连处所都没挑好呢，母亲感觉他不能进内苑，但要阿恬阿贤每日去外书房随个男人学洋文，我又放心不下。”
这个来由倒是压服了谢怀安，使他更焦急地想要将建厂地筹办事情尽数做完，可这两个完完整全的门外汉实在是对建厂一回事两眼一争光，乃至不知该从何动手。
“那就更要担忧了！”婉澜装模作样地用手掩住嘴，鬼鬼祟祟地抬高声音：“阿贤还那么小……”
谢怀安又笑了起来：“你倒是为阿贤操碎了心，但这事儿叫她来也没甚么用，不如跟大蜜斯说说好话，叫她在太太跟前美言两句。”
谢怀安摆摆手：“小小喽啰，不值一提。”
“倘若父亲晓得并附和，那纱厂的钱不就有了么，”谢怀安叹了口气：“我想着，还是要再往大生纱厂去一趟，偷点师。”
“你又不爱这口，留着干甚么，倒不如送出去做情面。”婉澜将一只手掩在鼻端，另一只手将那支雪茄向外推了推：“年后家里要出人去看庄子，我传闻你揽了这个活？”
谢怀安跟着她站起来，道：“这有甚么放心不下的，叫夏至和秋分也跟去外书房服侍着就行了，阿贤还小，你不就是担忧阿恬的名节么，徐先生是文士，传出去也没甚么刺耳的。”
谢怀安发笑：“我如何敢劳动澜大蜜斯，只不过与你抱怨一句罢了，莫忘了你还要替我自中馈里抠点银子出来，这活计也不必我轻多少。”
婉澜却道：“但是我传闻，这京师大书院开了以后，每到科举，门生们老是前赴后继地告假参考，仍然将科举当作仕进的路子。”
“你方才说，大书院是培养救国之材的处所，”婉澜道：“那么那些告假去参考的，只不过是求个官名，留下来才是真正的忧国之士，现在废了科举，那大书院里岂不要被这些求高官利禄之士填满了吗？”
徐适年笑道：“看来大蜜斯在府里举足轻重。”
寒露接了信，杵在那不肯走：“单请大蜜斯？那我们贤蜜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