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江南世家 > 三十。一曲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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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方震也轻咳了一声,给她拿了一碗芝麻酱,还装模作样地扣问:“蜜斯字屏卿?”

蒋方震清楚他们相互之间的干系和曲解,看到眼下这个场景的确要笑晕畴昔,恰好脸上还得忍着,装出一脸遗憾之极的神采:“下次有机遇,屏卿无妨约上前头的澜大蜜斯一同出门,去他的洋行转转。”

陈暨抬起眼睛对上婉澜的目光,深深看尽她的眼神深处,他目光冷酷,可内里仿佛包含着极大的能量,几可撼动山岳:“不错,我的筹算也不止于此。”

陈暨悄悄哼了一声,不情不肯地问谢怀昌道:“大蜜斯比来在府上做甚么?”

婉澜点了点头,又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很好吃。”

婉澜双手捧起面前茶盏,与他悄悄碰了一下,茶水沾唇,又笑道:“您自是能比袁项城,我却不敢称沈英。”

“别的甚么人?”陈暨反复了一遍,神态自如地在他拉开的那张椅子上坐下:“当然没有,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个自在人。”

“都城的满人大多都好这口,特别是夏季,吃羊肉能暖身,”蒋方震拿了一双筷子,将切得薄如蝉翼的肉片放进沸腾的汤锅中一涮,待羊肉变色就夹起来,放进婉澜面前盛着芝麻酱的碗里,顺手将筷子也递给她:“尝尝,合口味吗?”

蒋方震也拱手道:“一时孟浪了,竟然拿蜜斯比那位姨太太,罪恶罪恶。”

陈暨较着愣了一下,脸上闪现出非常的神采:“你……”

陈暨点头道:“对,另有说是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的发明,也有说是纯天子在千叟宴上的赐膳,不过不管如何说,都和满蒙脱不了干系,毕竟是草原上的民族,天生好这口。”

谢怀昌与婉澜均是一惊,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下,谢怀昌反应快,仓猝道:“长姐素有严肃,何况我又是个庶子,对她尊敬些也是应当的。而屏卿少年活泼,我两人常日很能聊到一处,不知不觉就靠近了些。”

婉澜接道:“实在非论亲姐还是堂妹,血缘亲戚,本就该靠近,先人还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虽不是兄弟,却也是情愿献一分力量的。”

“赶不上好,省了一笔礼金,”蒋方震瞧着陈暨神采安静的脸,用心道:“说来玉集也是荣幸,能在婚前见上本身的新娘一面。”

婉澜顺着他的话答道:“是镜花胡同里的那位布朗徒弟,传闻大使馆的公使们裁衣服都到那边去。”

陈暨看了一眼蒋方震,又咳嗽了一声。

落座的时候陈暨主动为婉澜拉开了一把椅子,同时将外套脱下来,挂在那把椅子中间的椅背上,对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屏卿蜜斯。”

“贩子也就罢了,恰好还是为洋人干活的雇员,这就更让人难以接管了,”婉澜慢条斯理地笑了笑:“不过我猜,您的筹算只怕不止于做个洋行经理。”

婉澜也回之一笑,还没来得及大话,谢怀昌便横插了一脚:“玉集美意难却,但实在不美意义的很,膳后我得从速将屏卿送归去,免得叔母担忧。”

陈暨皱了一下眉,暴露不肯再这个话题上多谈的神采:“尚可。”

他垂下眼睛,极快地醒过神来,清算好脸上的神采,再昂首的时候,又是一张暖和浅笑的脸:“谢侍郎不愧是外务部的干将,养出的女儿都如此目光不凡,不错,我恰是因为家父断不会接管我现在这贩子身份,才坦白我返国的动静。”

婉澜点了点头,眸子一转,又看向蒋方震:“宁隐能交到你二位这般人才做朋友,真是他的幸事,可惜百里先生即将远赴西欧,不然我定要设令媛宴宴请两位,不如本日小女子大胆在您面前求个约,来日您自西欧返国,请必然要奉告于我,奉告于宁隐,我设席为您拂尘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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