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京营都督出缺,他一向暂代,大抵是要扶正了。”郑彧笑了笑,“你看如何?”
苏岚微微一笑,却不言语。郑彧这才细细看她,却见她本日未着昔日的重锦华服,只一件青衫落拓,含笑盈盈不说话时,竟真如竹林高士。不似昔日那艳极处雌雄莫辩的绝色,却自有凛冽风骨傲岸。
“六合若棋盘。”苏岚微微低头,似是在打扫袖上浓酒,“做那吵嘴棋子的人,该多苦啊。”
“若天下为棋盘,你天然是那白玉雕成的白棋。即便守势凶悍,亦是世人眼中天光照彻的风韵清越,喏,你那师门中人,大略都是这般。”郑彧将手中酡顔推至苏岚面前,“而玄郎那般的人,便是墨玉棋子。先手为棋,即便胸中丘壑万千,也是世民气中那深不成测天光绝顶的千年寒潭。”
被称作小人的苏岚,正趴在大坛子边沿,细细咀嚼那酒曲的味道,闻声了他这一声,才缓缓放动手中木勺,转过身来,道:“你竟然来了。”
苏岚见他开口讲这事,便知他不再纠结上个话题了,倒也浅笑着听着。这几****虽足不出户,可凭着那一只只飞进飞出的信鸽和无数报信之人,她对这京中情势只怕体味更甚于郑彧。
“哦,张桓可仍旧鹄立未倒,他家便是内里有人起了心机,竟也真敢拿到台面上来讲?”苏岚从食盒里取出一碟子藕片来,那混着茶叶和梅子汁的味道顷刻充满了整间房。
“可我瞧着张澎却不是个善类。”郑彧叹了口气,“倒是比张平聪明多了。”
“张澎,张澎啊。”苏岚笑了笑,“那爷的意义是甚么?”
“我便知你本日不但单是为我的酒而来。”苏岚笑着给郑彧倒了满杯,“京中局势庞大,但是叫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