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点了点头,并不料外,却还是笑着道:“殿下膝下只要两子一女,确切薄弱了些。”
纳兰瑞只摇了点头,并不再言语,只道:“礼部和钦天监并外务府已经动手筹划即位大典,你这边更要严峻些。副批示使的位子做的可舒畅?”
“家事。”纳兰瑞嚼着这两个字,倒是微微一笑,道,“我年长你近十岁,倒是不如你通透了。”
“管他是不是。”苏岚知悉纳兰瑞心中所想,只缓缓道,“端看爷如何想。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时候。张桓既然铺路,走一走,又何妨?他啊,有何可惧,就算是真有本身的策画,又如何?”
“说穿了,这不过是您纳兰家的家事罢了。”
“这位子你须得做的如履薄冰才好。”纳兰瑞可贵说了句调皮话,倒是挥了挥手,道,“你且去吧,这一会工夫,只怕你那司里,已是一票人等着你了。”
“玄郎高才。”苏岚心中转了几念,脸上却还是挂着疏朗笑容,如平常无二,并不因纳兰瑞身份窜改而决计改了态度,“文人相轻这事,放之四海皆准。大抵,是处不好了。”
“统共才做了几日,尚未有何感受。”苏岚笑着道,“倒是都城里烂摊子还未清算洁净。”
苏岚踏进御书房里,纳兰瑞正低头翻着折子,见她欲施礼,只摆了摆手,表示她坐下,待得坐定,苏岚微微一笑,道:“方才瞧着殿外还等着一溜的人,殿下还能想着我,真是受宠若惊。≥”
“本日。”纳兰瑞心中已有计算,便也笑着换了话题与她,“只是,容儿的身孕确乎是假的。”
纳兰瑞放动手中的折子,笑着昂首瞧她,道:“不过才几个时候,倒是一向再见人。你方才见过玄汐了?”
苏岚点了点头,纳兰瑞也只一笑,道:“今儿张桓所提,你觉得如何?”
“你觉得张桓是至心实意?”纳兰瑞听了苏岚那句话,神采也是一滞,眼睛里也盛了一层不易发觉的痛苦,开口时,却又规复了昔日中正平和的口气。
苏岚闻得此言,神采也持重很多。她乃纳兰瑞亲信,如何不知,这位死了十余年的瑞嫔,是贰心中最为阴暗的伤口。她本是今上生母的侍女,今上在潜邸时,因被赐去做了侍妾。今上即位后,李氏为后,当年皇宗子纳兰瑜便被封为太子,而潜邸时便不得志的瑞嫔,也不过是个常在。彼时太后尚在,天子倒也临幸过她几次,竟也怀了纳兰瑞。纳兰瑞出世后,才做了个嫔。这对母子,在宫中寒微至极,相依为命。延熹四年时,皇后和瑞嫔同时沉痾,只瑞嫔熬了下来,皇后李氏却放手人寰,天子因此对瑞嫔不喜,只觉着她克死了皇后。延熹九年,瑞嫔又一次病倒,彼时太后也已经去了,竟无太医去瞧她,瑞嫔熬不住,天然去了。只不巧,瑞嫔去的那一日,乃是太子十八岁冠礼那日,天子本就讨厌她,更觉她不祥。竟只叫以常在礼草草葬之,不设牌位,不准祭奠。当时纳兰瑞也十四岁,倒是个无人问津的皇子。宫人权势,竟只是将瑞嫔丢到了都城西侧的宫女冢,厥后纳兰瑞展转去寻,竟是连骸骨都已寻不到了。经此,纳兰瑞脾气大变,亦才有了本日。
“可殿下也该猜想,这事定然会赶上阻力。不过,只要今上点头,何惧之有?何况,此时民气尚未收拢,无妨张望一二也好。”苏岚摇了点头,“太子妃何时入宫?”
“是,臣辞职。”
苏岚心中一紧,只点了点头,纳兰瑞见此,倒又是笑了笑,道:“不过随口一说。不过,我瞧你和他,昔日倒是针锋相对的多些。都说你二人,乃世家双壁,你啊,且好好和他到处,如何?”
纳兰瑞带着几分笑意瞧她,复又摇了点头,道:“他这细作做的不易,和这王府的诸人还需得处些光阴,才气顺畅些,你在此中,要好好调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