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庶出不能秉承爵位。”苏岚挑眉看向玄汐,忽的一笑,“可扎鲁赫却不是如此。焉知婢女生的无用?叔伯兄弟俱丧,就剩一个,便是烧火丫头生的,也有效。”
“将他安设府中,确切不便利了些,今后我会叫底下人行事收敛一些的。”郦远点点头道。
这边宋凡也陪着玄汐上前,先跟王维安见了礼,又给他引见玄汐。王维安一早便晓得这位名动天下的玄郎,本日一见,却又不免被冷傲了一番,施礼问好倒也一丝不苟。
“这边兵戈,那边收粮。”玄汐亦是笑出声来,“不知该说这楚人坚固,还是这乱世命贱。”
“玄郎家的商队,才从我部下走过,现在,又要分一杯羹?”苏岚冷哼一声,“天下间断没有这等坐享其成的功德。”
“末将莽撞,叫将军担忧了。”王维安被她踹了一脚,却也安然,直接便跪着回道。
玄汐才低声和宋凡说了,宋凡倒也一笑,道:“前年秋收的时候,雁门垂危,卑职率中军押后,前头都打起来了,可背面田间老农一个都不肯走。可我问此中一个,怎的不走,那老伯只对我说,仗啊他见多了,没的担搁他收麦子。”
“且叫他谨慎,动静不通也罢,千万别叫人瞧破才是。”
“你可想过,那人若真是那恰头领的兄弟,岂会这般轻易,就被抓来做舌头?”玄汐皱了皱眉,“若他真是,只怕更费事。”
“那恰居扎鲁赫四部之北,乃是白城一带。”见苏岚点了点头,玄汐便持续道,“那边,仿佛矿藏颇丰。”
“起来吧。”苏岚瞧他这幅模样,先前的气也消了大半,这也是一州主将,那里能叫他当众一向跪着,岂不是给他没脸,可固然叫他起来了,还是是没好气的模样。
“玄郎与我居一屋檐下,那便是真的同担风雨。”
雄师开赴后的第三日中午,便已到得朔方城下,一起向朔方行来,虽是不及高州的繁华,倒也治下安乐,便是这半月前才遭了烽火的朔方,现在也已是瞧不出大的陈迹。
“有人瞧见晋容出入你府上。”玄汐心中倒感觉好笑,苏岚这等沉得住气,倒是逼得他不得不亮处底牌来,“他现下在白城吧。”
“你也知博格意在同一扎鲁赫,你将他顶上,不怕被那恰人当刀使?”
这边苏岚见到王维安,已是笑吟吟地走上去,在王维安拱手施礼的时候,不防便被苏岚踹了一脚,轻飘飘地便跪在了地上,一时四周朔方之人都愣在当场。苏岚虽在西北三年不足,倒是头返来朔方,与这位朔方将军也不过是在高州曾见过几次罢了。
这边王维安见礼时,玄汐亦是不动声色地在打量着他。这王维安本是江源部下前锋,勇猛善战,却一贯与江源不大合得来,得苏岚看中,任他为雁门守将。恰他刚到任不过三月,雁门便有大战。他战中极其英勇,军功之上拔了头筹,随后两年,亦是战绩颇佳。苏岚扳倒江源当时,便是他节制高州城中守军,并带头抄了江源府邸。他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六岁,恰是武将最好的时候,瞧着也不似平常西北男人,不见粗暴,倒是生的清秀非常。
“我不担忧你。”苏岚又踹了他一脚,王维安倒是笑了起来,“你还笑。”
“既然说到,各取所需。”玄汐自个拿起茶壶又添了水,“我倒是听闻了一件事,想要跟隐之你求证一二。”
“天然,今后少不得在隐之府上乞食吃。明日早膳不知能不能给我加道素肉卷,我惯爱吃阿谁。”
“不知博格可晓得此事。”玄汐轻缓一笑,“要不,怎会选跟他干系还算靠近的那恰部开刀。”
“玄郎不必拘束,把这当自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