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属是您手中的一把剑,也只想做最锋利的剑。至于这些,自有远哥给您筹划,也不需求我啊。”
苏岚从一旁的青瓷瓮中,舀出一勺水,倒入那红泥炉上架着的茶壶以内,又取了一钱茶叶,便煮起了茶水。
“陇西以四姓为大,四姓当中,以李氏为先。”苏岚倒是仍旧笑着,可唇边的弧度,瞧着倒是褪去温润,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模样,“可即便是李氏为先,也不能不顾及旁的三家。如果其他三家合着发难,您觉得归远侯会如何作为?或者说,惠安夫人会但愿他如何作为?”
“如此吗?甚好。”
“郑铎。”
“您说的恰是。”苏岚倒是不睬会他言语中的机锋,只点了点头道,却真是被他勾起了心中的猎奇,“岚,洗耳恭听。”
“玄郎多么人物,那里能容得苏家肆意摆布?您谈笑了。”苏岚倒是摇了点头,“只是,如果局中人,天然也就有局中作为。”
“你这般问我,倒不如去问问,惠安夫人是否晓得,当年她本能够做郑氏的主母?”
第二日便是月中望日,乃是朝廷的休沐之日。下了一夜的雨,已是停了,辰光熹微的时候,天气泛青,勾出那清丽的雨过天青之色。
“想做最锋利的剑?”
“你这般骇怪,想来苏家倒是真没有人提起过这一茬的。”李由瞧见她这般神采,心中倒是悄悄发笑,只觉着方才被她压抑好久,此时才出了口气似的,“若不是阴差阳错,此时,郑铎也算是你半个姑父了。”
“李邢陈刘,三家都已粉墨退场,刘家岂能掉队?”苏岚低低一笑,倒是说不出的奸刁,“我模糊记取,仿佛,刘家主母与您,还沾亲带故。”
“我的这位庶姑母,确切是个叫人拿捏不住的女子。人间男人,少有能抵挡得住她这般尤、物的。”
“那还,真是可惜。”
李由苦笑一声,看着苏岚,倒是他今晚暴露的第一个竭诚的神采。
“苏阮知不晓得,我不好说。可我猜想,十有8、九李江沅是不晓得的。”
“喏,提个食盒,别离给乔府和萧府去送吃食。”
苏岚勾了勾手,郦青便轻点足尖,将那置于荷花花碗中的茶包取出,又干脆利落地一个旋身,便落回苏岚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