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佩你是如何获得的?”张淇猛地昂首,一双眼睛凶恶的逼人,一顷刻叫苏阮都感觉心惊。
桌上那块玉佩,不是玄汐平常佩带的款式,做成这个模样,便是为了非常之时,通报动静所用。
苏阮多么道行,涓滴不为他这冷嘲热讽所动,只是微微一笑道:“张大人身子到底薄弱了,陇西这处所,清原的公子不补补身子,大抵是吃不消的。”
高阳,归远侯府。
“惠安夫人。”张淇的眉色偏淡,皱到一处时,神采冷厉的惊人,身上那史乘文物里浸出来的清润,此时全数散去,连身材的姿势,都顷刻间,变作了世产业家人的模样,“我倒是想问问您,归远侯府自夸将陇西掌控在手中,那如何在离侯府地点百里之地另有流寇?敢在此处做流寇的,我真不知是何许人,是何许人有如此大的胆量,有如此的气力,能在您面前耍这个威风?”
“来岁开春,张大人便要做父亲了,恭喜啊。”苏阮听过他这一番话,神采倒是仍旧一派安静,说恭喜时的笑容亦是竭诚。
“到了这时候,您还与我绕圈子,倒是索然有趣了。不知,归远侯是否亦是如此行事,您既然做不得主,无妨请侯爷来与我商谈吧。”
直到苏阮的身影,消逝在张淇的视野当中,他才猛地抓起桌上茶盏,而另一只倒茶的手,倒是颤抖不止,杯中尚未倒得出来水,桌上倒是一片狼籍。
“我觉得夫人早握着我的统统动静。”张淇先回了一句,又是一笑,才道,“母亲心急,二十岁时便叫我结婚。您也晓得,我自少年时便不良于行,家中在此番境遇之前,我亦是个不得宠的。娶的是我母亲的娘家侄女,倒是叫我母亲在娘家说尽了好话。幸而我夫人倒是贤惠,不但为我上敬父母,下掌中馈,前晌离京的时候,已经怀了三月的身孕,倒是连我这一点遗憾也给弥补了。”
张淇安闲地喝动手中满满一盏茶水,才听得苏阮缓缓开口,语气和顺,尾音带着不自发的上扬,有着说不出的娇媚:“久闻,玄家郎君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物,大人觉得如何?”
“这,大人此举,有些不隧道了吧。”
“除了头两日,委实委曲了点。这几日,连血燕都有的吃,过得倒是津润非常。”张淇虽只要二十几岁,脸皮修炼的亦是不错,这般似笑非笑地语气,却配着张非常竭诚的面孔。
张淇心中倒是不由得也给她鼓起掌来,原觉得提及子嗣,能叫这位被害的不能生养的惠安夫人有所震惊,却不想人家仍旧是神采安静,这等心性甭说女子了,便是男人亦是多有不及的。
苏阮那一双苏家人的凤眼,微微上挑,此时这一眯眼的行动,竟叫张淇瞧出来了几分苏国公的模样来,心中也不由得感慨,到底是一家人。
士为知己,他,也要为玄汐搏上一搏了。
“归远侯府不会阻张大人的高升之路,高阳一郡,自有朝廷官员管理,侯府不过是勋朱紫家罢了。”
“大人劳累了,我就不打搅了。”
“张大人可曾婚配了?”苏阮亦是不慌不忙,倒是和他拉起家常。
“陇西景象,我要上折子以达天听。”
“张大人这几日,住的可还风俗?”到底是苏阮先开了口,倒不是为旁的,只是她与张淇乃是暗里见面,未曾知会过李江沅,算算时候,李江沅没多时也要回府了,她与张淇倒是耗不得很多时候。
侯府西边的一处僻静院落里,苏阮和张淇相对而坐。午后日头恰好,阳光倾泻入内,将苏阮头上的步摇照的一片灿烂。
“多谢大人。”
“惠安夫人想好如何措置与我了吗?”
“现下局势到了这一步,夫人不会还心存胡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