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汉对阵的,是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人。他背对着破月,一条玄色长巾束腰,愈发显得身修如竹、虎背蜂腰。
步千洐笑了一声,靠近容湛耳边低声说了句甚么。容湛较着一愣,俊脸蓦地红了。
踏雪非常乖觉,立在场边就不动了。
旁人不时赞叹出声,容湛亦是面带浅笑,眸色专注,浑然忘我。破月望着那肆意纵横的身影,心头却涌起似曾了解的感受,俄然很想看清此人的脸。
容湛正要点头,忽地想起破月还在一旁,忙道:“稍候。”
其别人知两人兄弟情深,也不阻他们说话,跟容湛打了号召,都散去了。步千洐将容湛肩膀一搭:“走,跟我去老苏那边拿酒,本日不醉无休!”
“承让!”男人收刀拱手,声沉如水。
步千洐昂首望过来,破月终究看清他的面貌,心头忽地一跳。
步千洐这回才正眼瞧她。可那抬起的黑眸锋利而冷酷,没有半点笑意。
破月本来满心冲动和敬慕,被他一句话说得呆若木鸡。
破月虽是门外汉,一看也知这男人技艺高出那彪强大汉很多。只见他手持一柄雪亮的单刀,一招一式不急不缓、进退有度,却将敌手的狠厉招式封得密不通风。转刹时两人已过了三十余招,那大汉是倾尽尽力咄咄逼人,他倒是龙行虎步、游刃不足。
步千洐却不答,很快又是一脸涣散的笑,慢吞吞地对容湛道:“小容,我一不喜好黑炭,二不喜好麻子。你把她弄过来,用心跟我过不去。”
群山环绕当中,谷地一马平地。
破月眼中奸刁的光芒一闪而过,甜甜笑道:“老前辈,多谢你的拯救之恩。”
猛地只听一声清喝:“破!”那男人手中刀光猝然大盛,好像白龙出江,模糊竟有风雷之声。那大汉猝不及防,手中重刀回声而落,目瞪口呆。
他脸上还挂着笑,目光与破月一对上,微微一怔,缓慢地移开。
容湛微微一笑:“远房亲戚。”
容湛见追兵已远,也是轻松很多,笑道:“步千洐是我结义兄弟,是我平生最敬佩之人。他向来我行我素,你亦是真脾气,或许能成为朋友。”
他的眼神有点吓人,破月被他盯得有些发慌,可她不甘逞强,也盯着他,笑得更欢。
那老苏神采一僵——他用两瓶好酒做饵,才引得步千洐与本身比试刀法。可没推测本身真的在五十招内就落败,输掉了收藏好酒,愁闷极了。
破月照实答道:“我认出了他的眼睛。”
看到容湛,他眸中笑意更盛,从人群中走出来,两人用力抱了抱肩,随即松开。破月站在两人身后几步的位置,表情竟然也非常冲动。
老苏连声感喟,步千洐却朗声笑道:“明日雄师开赴,小弟在大营留守,不能与诸位将军同业。本日我便借花献佛,请诸位咀嚼美酒!”
破月跟容湛一进大营,便被这肃杀严肃的氛围佩服了。
破月弯眉一笑:“你如此盛赞,那我要好好会一会他。”
容湛又问步千洐:“你如何认出她的?”
她原觉得是与那大汉一样彪壮威武的将军,谁料倒是个极漂亮的青年。
世人皆喜,容湛已按捺不住,上前几步:“大哥!”
容湛的神采却有几分无法:“大哥,这是叶破月女人,我想安排她在军中做厨子。她并不是费事。别的,别再叫我小容。破月,大哥心直口快,你别放在心上。”
男人却一本端庄隧道:“老苏,别废话。说好的百年女儿红,待会儿我就去你帐中取。”
步千洐听容湛这么说,也就不看破月了,勾着容湛就要走。
容湛浅笑拍拍步千洐的肩膀:“你不是说她认不出你吗?破月,你如何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