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顿了顿:“嗯,我一会儿就走。”
靳断鸿神采已有些怠倦,又道:“你们承诺我一件事。”
靳断鸿轻咳道:“千洐,此后你要好好照顾小师妹。”
昨夜酒后说了甚么,他全然不记得。但见破月一身玄色劲装,桌上更是放着鸣鸿刀和一个承担,心下一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垂垂低不成闻。步千洐猛地反应过来,反手抓住他脉门,只觉沉寂无声,那里另有气味?
慕容微微一笑,侧头望着她:“大哥呢?”
步千洐捏着酒碗的手一顿,一口饮尽。
“师父!”破月一把抱住靳断鸿的尸体,眼泪滚滚而下。步千洐沉默地抓着靳断鸿一只手,终是在床前跪倒,重重连磕数十个响头。
步千洐问明方向,穿过天井,一向走到最深处的大屋。只见窗户透过几丝火光,内里的人还没睡。
步千洐眸色微沉:“她不必去。”
破月心尖一抖,“驾”一声,策马跑远。
“嗯。”慕容只感觉头仿佛要炸裂,笑容也有些恍忽了,“那是……天然的。你说的,我天然会记得。”
步千洐见她不动,独自超出她,走到床边,刚把慕容放下,慕容便展开眼,迷蒙地看了一眼,低喃道:“我、我不是睡这里。”
贰心头黯然,想步千洐啊步千洐,你毕竟……还是想在走之前,见她最后一面。
破月听得心头绞痛,步千洐亦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弟妹,照顾好小容。”
忽听他闷闷的声音传来:“大哥……你带、带月儿走吧。”
步千洐手一松,将他往榻上一丢,决然道:“这类混话,此后休要再提。她是你的老婆,与我再无干系。”
出了潼关,越往北走,越荒凉。即便是晴日,天空的蓝也是浅浅的,透着蒙蒙的惨白。地上的积雪足有尺厚,将统统土丘、地步覆盖得了无陈迹。行人如果抬眸望去,只见六合间茫茫一片。
他的唇险险一偏,从她脸颊掠过,突然松开她,他深吸一口气道:“对、对不住。”
步千洐答道:“师父让我去一趟君和国,我去了就回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