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凝睇一阵,破月缓缓道:“那我去了,小容。”
慕容低头看着杯中明晃晃的水面,宿醉的感受又袭上来,他的头阵阵发沉,竭力道:“正该如此。月儿,大哥为了你颠沛流浪,受尽折磨。现下他约莫是有些心结,你多些耐烦,不要生他的气。”
步千洐策马缓行,时不时提起酒囊喝上一口。冰冷的酒,入喉以后垂垂灼烈,他趁着醉意,转头一望,果见那一人一骑,隔着数步的间隔,远远跟着本身。
步千洐猛地想起那日山间所见,慕容低头亲吻破月的模样。他再听不下去,狠狠将酒碗往地上一砸,一把抓住慕容的肩膀,将他提起来。
慕容低头站了半晌,忽地拿过她的剑和承担,牵起她的手。
步千洐答道:“师父让我去一趟君和国,我去了就回军中。”
破月本来走在慕容身边,闻言脚步一滞。慕容点点头,对破月道:“你先回房睡。”
步千洐望着义弟,他如何不知他的热诚恳意?心头涌起深深的垂怜,他将他扛在肩头,走向阁房。
破月不忍再看,扬催促马,瞬息便已奔到巷子绝顶。毕竟还是舍不得,转头一看,却见朱红的大门前,慕容挥开管家,一手撑在门廊上,一手扶额,高大削瘦的身躯,有些颓唐地佝偻着。微微抬起的脸上,凤眸暗沉如水,冷静眺望。
他摇摇摆晃站起来,破月听到动静,回身快步走过来扶住他:“知不晓得明天你们喝了多少坛?傻子。”
慕容微微一笑,侧头望着她:“大哥呢?”
而后不待步千洐反应过来,一个翻身,便掉在地上,仿佛这才放心,抱着被子,面带笑容。步千洐这才重视到,床边地上铺着层厚厚的褥子。很明显,两人并不是第一日分床而睡了。
靳断鸿闭了闭眼又展开,脸上闪现温和的神采:“叶落归根,你们将我的骨灰送回君和国赤刀门。我也但愿……你们去君和国看一看,看看那到底是甚么样的国度……看看,我的故国……
步千洐问明方向,穿过天井,一向走到最深处的大屋。只见窗户透过几丝火光,内里的人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