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似雪也讨厌他,但见到故交,又顾虑燕惜漠,便吼道:“他没死!你白恨了我这么多年!”杨修苦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因而也尾随她,上了青芜峰。
“是!”两人同时答道。
燕惜漠站起来,摇点头。
“我如果君和人,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殷似雪耻恨道。
破月却看向殷似雪——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么统统、统统的统统,燕惜漠的灾害,殷似雪的出错,她的孤苦,全都是颜朴淙一手形成。她真的与颜朴淙,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他殚精竭虑拆散她一家人,又将她养成人丹,莫非就是因爱生恨,要抨击殷似雪和燕惜漠?
燕惜漠神采大变,轻拍杨修苦的肩膀,淡淡道:“旧事已矣,殷似雪,你不必再说。你是君和人,我是大胥人。我们早就两不相干。”
燕惜漠和殷似雪闻言神采一震,破月心神恍忽。
“小师弟……”燕惜漠扶起杨修苦,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半晌后,他才松开杨修苦,转眸看着一向愣愣的殷似雪。
“颜朴淙。”步千洐俄然道,“月儿是死婴、殷教主移情别恋、殷教主是君和人,皆是他一人所言。你当日几乎身故,当世武林前辈也几近被你杀光,两败俱伤。颜朴淙到底有何图谋?”
“妖女!公然是你害得我师哥流浪,你还抵赖何为!”杨修苦怒道。
“颜朴淙是少年武状元入仕,官声腐败,于江湖也小驰名誉。我毫不介怀,我等了又等。只要雪儿与我长相厮守,又怎会在乎她的过往。
“我不甘心,潜行数千里到了帝京。堂堂武林盟主,如鸡鸣狗盗之辈,躲在颜府屋梁,却见他二人相携入房,莺声燕语、鱼水之欢。
“小师弟,是师哥当年行差踏错,叫你绝望了。”燕惜漠握住杨修苦的手。杨修苦身为刑堂堂主,在武林中刚毅严肃,此时却如孩子般痛哭流涕、泣不成声。燕惜漠轻抚他的背,柔声道:“破月是我女儿,千洐是我徒儿,此后你便替我护着他二人,可好?”
燕惜漠点点头,又对殷似雪道:“我们生这个女儿,却一日也没有珍惜过她。此后你不要再胡为,多为她着想。她既然喜好千洐,两人如此班配,就由她去。”
“惜漠!”
“我当时震惊了!可雪儿既挑选了他,我又如何能让他们劳燕分飞、存亡分离?因而我奉告他,他不必去,我去。
杨修苦泪水滚滚而下,长跪不起。
“你干甚么?”殷似雪失声道。
殷似雪当然胡乱点头:“我听你的,都听你的。那你呢?你此后要去那里?不管你去那里,休想再丢下我!”
他自小孤苦,是燕惜漠将他养大。他从小对燕惜漠敬爱有加。当年燕惜漠出事,他恰逢在外埠,再返来时,已是阴阳相隔。以是他气愤之余,才创建了刑堂,专管江湖不伏侍,贫寒地过了一世,只为实现师哥的遗志。他恨殷似雪,当年见到颜破月也心生讨厌。但他没料,本日能见到死而复活的燕惜漠,大悲大喜,难以言喻。
殷似雪俄然道:“你别教他们你那一套,我不想、不想叫月儿刻苦。”
“未料一个月后,收到颜朴淙的来信。
殷似雪怒道:“我看他们不扎眼罢了!自我跟了你,何曾招惹过别人?”
破月悚然,可她还未发问,门外已传来一个极度震惊的声音:“胡说!我如何会是君和人?”
燕惜漠喃喃:“你不是君和人?你当真不是君和特工?可颜朴淙言之凿凿……”
他固执两人的手,放到一块儿:“此后你二人要相亲相爱,行侠仗义,世道固然艰巨,但我们习武之辈,不能为世事摆布,不管在江湖还是疆场,应把稳存侠义之心,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