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说得对……”殷似雪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上一辈人的事情自个儿处理,此后你俩要好好的。步小子,好好宠着月儿。待颜朴淙事情一了,此后你若要报仇,便冲我来。”
殷似雪又恨又怒,可她毕竟与颜朴淙有过一段伉俪情缘,此时见他堂堂卫尉甘愿束手就擒,神采落寞,心头又有些不忍。
“别问啦……都是娘的错……”殷似雪惨痛地笑笑,“好孩子,我动不了……把我抱到你爹身边去……”
本来燕惜漠后背一把长刀透右胸而过,直直将他钉在草地上。而他左膝盖以下,已是空荡荡的,断口血肉恍惚。他的神采格外惨白,眸光却在看到破月的一瞬,温和而敞亮:“月儿……爹没事。别哭。”
两人穿堂过室,搜刮每一个房间,只见尸身、兵器、血迹,乃至暗器,却不见活人。
殷似雪衰弱地笑了:“你……肯叫我娘了?”
殷似雪点穴实在霸道,直到两天后,步千洐才突破穴道,他替破月和杨修苦解开,只仓促朝杨修苦作个揖,带着破月自行走了。
但是当他们半个多月后赶到帝京,统统已来不及了。
当殷似雪隔着一扇门,站在颜朴淙卧房外时,她的表情是非常悲忿的。
“爹!娘!”破月看清此中两人面貌,大惊失容,上前两步,却又止住。
“娘!”破月终是不忍,扑畴昔抱住她的双腿,“你跟爹,如何了?”
殷似雪心头一痛:“你当年为何要骗惜漠,说我已变心,还说我是君和人?叫我们失散多年?你好狠的心!”
两人穿过悠长的林荫道,到了一片草地前,远远便见三小我影坐在月光下,各自隔着几步的间隔,俱是一动不动。方才步千洐听到的,便是他们收回的微小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