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立大皇子慕容澜为太子。
天子嘲笑道:“如此冥顽不灵!朕问你,当日步千洐被困青仑城,援兵为何旬日不至?”
“那你为何替青仑族讨情?”天子一拍桌子,气喘吁吁,“自寻死路!”
慕容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天子还未册立太子,赵将军口中的太子——莫非是昔日太子、当明天子、他的皇兄?他低喝道:“赵将军,你在说甚么?”
步千洐站在马车旁,朝车内深深鞠躬。赵老将军眯着浑浊的眼,笑道:“好、好,小北将军,咦,姓北的未几见,后生可畏啊!”
“退下吧,此后朕不想再见到你。”天子缓缓阖上眼眸。
只因大胥仿造战车胜利,青仑军上风不再。这一役,赵魄及其亲信举起了白旗,投降以后,自刎而死。
慕容发笑,正要持续安抚,忽地心头一震。
寺人难堪地请慕容湛分开,他当然不依,跪着爬到天子脚边,连连叩首:“皇兄!我不要做甚么青仑王。你便让我在帝京做一个庶人也好!我、我很顾虑你的身材,我想奉养你摆布!”
他一把抓住慕容的衣衿:“方才那人是谁?”又喃喃低语道,“定是我看错了,看错了。小楚参军后就蓄了把大胡子,不像、不像!”
慕容湛无话可说,连连叩首。天子瞧得心疼,喘了口气道:“朕不会见怪澜儿,还要夸他做得好!他是众皇子中最像朕的,他天生就是为皇位而生!若连这点手腕都无,朕如何放心他担当大统?可你呢!诚王慈悲诚王慈悲!且不说青仑族生性彪悍,建国以来便暴动过三次,如何能信?你现在为青仑族出头,博得三十万青仑人拥戴,如此锋芒毕露,他日朕归西,澜儿必对你脱手,谁保你的命!”
死一样的沉寂,覆盖着勤昭殿。二人隔着一阶之遥,悄悄对峙。
赵初肃闻言也感觉安妥。步千洐便牵了匹快马,出营去了。
步千洐和慕容都笑了。
慕容立在马车旁,只怔怔地想:我该如何办?如若赵将军说的是真的,皇兄他……害了楚元帅?大哥真是楚元帅遗孤?
天子深吸口气,忽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感喟一声道:“朕意已决,北路军嘉奖大典后,你便解缆吧。”天子起家,在寺人搀扶下分开勤昭殿,终未再看慕容湛一眼。
三个月后,慕容湛亲率雄师,围攻青仑城。
过得三日,步千洐正在赵初肃营帐参议军事,忽听探子来报,诚王车驾已在三十里外。赵初肃顾虑老父,有些意动。但他身为一军主将,按理不成等闲出营。步千洐亦想早些见到慕容湛,便道:“大将军,我快马到前头,去驱逐他们!”
雄师班师尚需光阴,慕容湛却提早启程返回帝京。一个月后的傍晚,他已跪在勤昭殿外的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