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里愈发的阴暗,浩大山风将兵士手中铁盾吹得铮铮作响,黑金色宋字大旗被风吹得飘荡如歌,却更加讽刺。
待三千人走得远了些,章志与张恒一同看向顾长歌,三人互换了一个讳莫如深也严厉的眼神。
顿时的宋轶终究不再那般“慎重”,坐于顿时的身子轻微一颤,他垂眸开口道:“这不一样...”
而北齐的兵士们,心中模糊有不安满盈开来。
两军对战。
顾长歌没答复兵士的话,还是看着将近隐没在黑暗里的背影,淡淡道了句:“但望事情尚未到了那般境地。”
“那...”宋轶嗓子又压了压,透露了他的重重苦衷,“这万名北齐兵,如何办...”
打蛇打七寸,顾长歌便紧紧抓住谢梁之内心对名利的欲望,不愁教唆不动这小我。
“呵呵...”山顶上那人又是几声轻笑,像是在享用看戏的兴趣,半晌对宋轶说道,“他们不承情也没干系,放心,宋轶,你还是是我南番的大功臣!”
那些背影干脆而恐惧,带着少年刚烈自主的如钢心性和一心相托不负信赖的柔嫩如丝情意。
没了陈谦凌,宋轶一人单独带领万人追往东边,不知何启事速率竟比刚开端快了一倍。
三山关。
顾长歌含笑的眼眸中的调侃毫不粉饰,轻,却利,像一把刚开了刃的匕首,又或是千年冰渊倒坠的冰锥,冰冷,明锐,坚固。
哪般境地?
此番意味深长的话一出,北齐军一阵骚动,还是方才阿谁激愤的兵士接着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叛徒,杀了挡你路的陈统领,还妄图让我们跟着你一起当叛徒,你想都不要想!”
“呵...丧家之犬罢了,还敢用这类语气说话。”很久,山顶上那人轻描淡写回了句:“天然是...死!”
宋轶并未转头看世人的反应,只微微低头,策马走向南番军。
半晌,顾长歌收回视野,回身看向众兵士,只说了句“且等着罢...”
两边都没有动,氛围一时诡异了起来。
三山关入口处,宋轶策马望一眼三面环山的山谷,半处在虚空中的目光一片凝重,似是瞥见掩蔽在这山谷微雾背后,人生中的固执与背弃,信奉与无法,以及满目苦楚凄怆的悲歌和运气。
兵士们不懂,顾长歌也不再说下去。
他特地在“兄弟”两字上减轻了语气,胜利地让北齐兵的神采又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