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何不说?”她的手微微颤栗。
毫无赤色的面庞,鸦色的发,肥胖得短长的身躯,就如许硬生生撞入青鸢的眼中。
小厮讶然愣住脚步。他再看的时候青鸢已在胡床上侧过身,只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青鸢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东方卿,纤手微动已覆在了他滚烫的额头上。
东方卿想要说甚么,一阵狠恶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他捂住唇不住地咳,咳得心肺似都要呕出。青鸢瞥见他身子微微颤抖,额上的青筋爆出。
东方卿见她如此,吃力起家:“罢了,不说这些。我归去了。”
青鸢看了她半天,这才挤出一句话:“去,去找人来!”
从未见过如许的伤口,像是有人用铁叉爪烂了他的后背。
他说着佝偻着腰向外走去。青鸢心头很乱。她目光俄然落在劈面的蒲团上,在那边晕开了一团淡淡的色彩。
青鸢此时才发明茶鼎中的茶已经煮沸好几滚,再煮下去便老了。她收起心境,冷静打了一盏茶递给东方卿。
东方卿猛地转头,当瞥见青鸢的面色时。他张了张口,眼神黯然:“阿瑶,我没事。”
青鸢手微微一抖,茶盏就骨碌碌掉在了席子上。
“阿瑶,阿瑶……不要走……”他模恍惚糊低喃。
“谢甚么?”青鸢反问。
东方卿尽是病色的脸上浮起记念之色。他对青鸢柔声道:“我想喝你煮的茶。”
东方卿是在天气傍晚的时候来的。他披着一件长长的蓑衣,内里穿戴玄色的暗纹锦服,一头墨发随便扎着发髻,几缕发丝垂在脸颊。
青鸢看着茶鼎中的茶,半天不语。是的,她好了。不再是畴前那病恹恹的青鸢公主。被他掳走的那段光阴,他庇护她如珠如宝,冷了怕她受凉,热了怕她发汗得了风邪。
他渐渐走来,身后千万雨线落下,仿佛这片六合中他便是那一处清光。
青鸢被他一扯,踉跄了一步,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倒在了面前。哑女急仓促赶来。
他落寞地放动手,渐渐坐回了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