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定了放心神，持续听下去。
本日带着哑女女扮男装，挤在这大街上，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受直冲胸臆。她拉着哑女在人群中随波逐流，看着一张张浅显却又朝气勃勃的脸，心中唏嘘万千。
……
如果唐国没有败，是不是会有这等繁华气象？
她只是一名普浅显通的弱女子，站在苍茫六合间的一缕芳魂。
青鸢一边喝茶一边侧耳听着茶客们谈天。
她站在街心，忽而茫然。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没有夙御天，没有东方卿，没有墨月。
青鸢带着哑女逛了好半天，直到累得走不动了，这才挑了一处茶馆点了点心和一壶香茶，一边安息，一边听着茶客们闲谈。
青鸢想起本日出门的目标，收起统统的心神，往前走去。
青鸢从小便是一国公主，娇生惯养，底子没有见过世俗。自等国破家亡后又被夙御天带到了梁国，高高宫门两重六合。
茶社的世人都在暗笑。
南边……那便是唐地。
她不再是青鸢公主，她叫做李洛瑶。
她心中感喟。俄然听得茶社二楼一道幽幽声音传来：“不管那复唐军的领头人是不是唐的太子，此人倒是非常有本领。”
青鸢微微一怔，她不由昂首看去，二楼雅间门掩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到底那人是甚么样。
面前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鼻间是各种百般的气味。有煎饼摊子、茶点摊、果脯摊，另有零嘴蜜饯：桂花糕梅花糕杏仁糕……玩的更多了，莺儿雀鸟，花灯小玩意等等。
青鸢怔怔出了神。
不过那声音平淡悠冷，倒是有几分熟谙的感受。
哑女玩得纵情，对青鸢非常热络。她兴高采烈地比划着，如果等墨月返来了定要让他带着她们两人再出来玩。
青鸢站在大街上一会儿感喟一会好笑，先前的忧愁反而少了很多。
青鸢手中微微一抖，茶水不由溅出来。所幸哑女正埋头吃东西，并没有瞥见她的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