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道:“太碍眼总会有人想着搬开。只是为这个被人搬开,本就未曾安眠的亡者再被惊扰,我毕竟不太甘心。”
他忽抬眼看向十一,似笑非笑,“介不介怀使些权宜之计?”
云太后略一沉吟,便令郭原去传尹如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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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昀一怔,“仿佛有点费事。”
韩天遥瞥过他,淡淡道:“传闻宫中有事,连病中的朝颜郡主都已轰动,我也很猎奇究竟出了甚么事。”
帘外,施铭远似已从丧子之痛中走出,目光炯炯,神清气爽,呈上证物时更是扫了帘后一眼,清楚已经晓得十一到来。
云太后取过那两封信,却见下方另有一页小小纸笺,忙翻开看时,倒是宋昀亲笔,不知何时用蝇头小楷写了一行字:“母后可传济王妃前来质证。”
只看了一眼那信封上的笔迹,他便已皱眉,急取出此中信笺仓促览过,便还是友在托盘中,令内侍递予帘后的云太后。
一时又有凤卫请出十一有事商讨,十一去了好久方回,见宋昀尚未拜别,便问道:“阿昀,如有人但愿我改回柳姓,你感觉如何?”
说话间,已行至帘后的云太后跟前。云太后正皱眉凝睇着帘外的争论,见十一过来施礼,才伸展了眉峰,牵过她立于身侧,低声道:“莫要担忧,昀儿刚悄悄跟我说,他已有所筹办,不必焦急。只是我想着你没在宫里,身边一定有多少凤卫跟着,身子又没养好,怕你再被
十一喉间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十一道:“不急。我另有些事需措置,今晚便住在这边。皇上要归去时,还怕没人护送?你神采不好,不如先去那边榻上歇息歇息,待小珑儿醒了,我再唤你。”
至于厥后朝颜郡主能活着返来,并被新帝旗号光鲜地置于翼护之下,实在出人料想。
施铭远才知他是传闻十一仓促入宫方才紧随而至,不觉点头道:“南安侯公然是至情至性之人,明知当日路过乃是受郡主之命刺杀于你,令你重伤在身,命悬一线,至今伤势未痊,却还是筹算保护郡主到底吗?”
他的神采并不好,连唇边都没甚么赤色,一身素色官袍披于高颀的身躯,愈发显得肥胖如竹。
十一仓促赶回宫时,大臣们正会合选德殿议事,相互争论不休。
他毕竟只能坐回他的位置上,顺手将那盘还没动过筷的鱼丢给同病相怜的狸花猫。
明显,本日施铭远的去处,又未曾与她商讨过。
如此胜券在握……
十一焦灼,也顾不得宫里的美酒已经送来,先去看小珑儿的药,又坐在齐小观跟前伴随。
她是习武之人,于血气运转之道了若指掌,那力道也便用得恰到好处,云太后不由地松驰了肩背,只是盯着内里说话的那人,神采间仍然难掩愤怒烦忧。
“嗯?”
施铭远微微皱眉,侧身看时,韩天遥已经踏入殿中,如仪见驾。
施铭远叹道:“南安侯忠贞为国,伤病在身,何未几歇息些日子?”
经了三年前的事,对大臣们来讲,虽有太多宫廷秘闻不得予闻,却无人不知相府与琼华园仇隙极深,现在见施铭远拿朝颜郡主的出身高文文章,左不过是两人又斗上,为的又是皇家秘事,只要不至于让大楚伤筋动骨,大可置身事外,看太后、新帝是如何的态度再作筹算。
韩天遥目光掠过帘内阿谁清素.人影,已轻笑道:“施相远在都城,尚体贴韩某在北境安危,实在感激不尽!只是我与郡主虽有些不镇静,却毫不成能兵器相向。天下谁不知朝颜郡主最厌魏人占我大楚国土,忠心为国,又怎会在我出征之时暗害于我?施相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