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便不复本来的亮光，尹如薇逆着光影的脸斑斓却阴冷，再无半点即将削发为尼的女子该有的澹泊宁和。
她言语降落却不失凌厉，尹如薇不由涨红了脸，说道：“好人家的女孩儿本就不该走夜路！”
尹如薇仓猝捡起供词，却俄然想起路过千方百计要来这供词，只是为了给十一看，若十一置之不睬，她留着它又有甚么用？难不成还能向天喊冤？
尹如薇喘着气，道：“与泓活着时，便已猜忌皇上会对他倒霉。有一日.他曾和我说，济王府有亲信叛变了他，你和他的通信似被人翻过，幸亏你们只是叙些旧谊，并未言及其他。他还留意过，说能够是蔡扬，却始终未曾措置。措置蔡扬轻易，却会让他背后的人更加狐疑，不如留着。厥后我策划与闻博联手时便避开了蔡扬，却未料对方竟连闻博都算计在内。”
尹如薇却已被她的话气得面色煞白，指着她的手指竟在颤抖，“你……你说我自怨自艾，自作聪明……是，是，我害了与泓，害了与泓……”
十一便笑起来，举了举手中的供词，“蔡扬也不过展转传闻罢了，怎能算得证据？别说一定是真，即便是真的，那又如何？他们喜好我，想要我，相互争斗猜忌便是我的任务了？你去折玫瑰被花刺扎了，还怪人家花开得太标致勾引了你？为掠取花枝打斗打出性命来，也怪玫瑰太美红颜祸水坑了他们？原觉得只要那些读圣贤书读坏脑筋的臭男人才会这么想，不想还真有女人跟着拥戴，真想撬开她们的脑筋看看，内里究竟装的是甚么！今后走夜路被男人欺负了，也千万别怪男人禽.兽，怪本身为甚么走夜路好了！”
尹如薇瞪着十一，“我知你内心其实在笑话我。笑话我无能，只能眼看着你暗中翻云覆雨，明着为皇上所用，究竟却让皇上被你牵着鼻子走……凤卫重回宫禁，皇室重掌大权，靺鞨人已被赶逐，眼看着光复中京都能提上日程……这桩桩件件，哪是我们那位抱着权相大.腿从乡间跑出来的皇上想要的？清楚都是你的主张！与泓虽被人害了，可相府一转头便家宅不宁，现在那故乡伙更是病得莫名其妙，天然也跟你脱不开干系吧？你向来便比我强太多，只要你想做，没有做不到的！可惜你却从没想过扶与泓一把！”
尹如薇道：“莫非不是？你觉得你和与泓只话旧谊、不涉后代私交便没事了？不想想本身多妖孽，当年宁献太子那样的气度，与泓还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呢，只为一时不肯退亲，把与泓整治很多惨！何况现在这皇上本就猜忌与泓！都是你坑的他们！”
她的手指几近指到了十一的鼻梁。
这女人的莽撞和笨拙害了宋与泓，可害宋与泓的又何止她一个？
剧儿、小糖退了出去。
十一懒懒地瞅她一眼，“若你看到我过得不好还能高兴，我也就放心了！”
右手的飞刀已贴于她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