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金口一开,轻吐这一句话,就令皇后左氏变了色彩,噤声不语。
左氏迫不及待转眸望去,见贵妃的贴身姑子抱了个男孩儿来,倒是病恹恹地趴在奶娘肩头,睡得昏沉沉,再一细瞧,皇宗子珩八岁之龄,比之同龄男孩却肥大了很多,面黄肌瘦,个儿也长不高,瞧着,确切比她手中牵来的小公主更薄命!
“此人断气了!”
天机观外,场面惊人――
“尊上,弟子摸到小我!”
“恭迎贵妃娘娘!”
鞫容却一眼瞧出:这女娃,与贵妃蓥娘竟有几分类似,低垂的视线下,眸光灵动,揣了几分谨慎思,人前灵巧恭敬惹人怜,人后还不知得倒腾出多少乱子!
鞫容此言,正合蓥娘情意,二人同时沉默半晌,相互心照不宣。
皇后心疼之极,忍不住抢上一步,伸手就想抱一抱珩儿,却被那老姑子躲开,直躲到自家主子身边。
“皇后凤驾亲临,实令本观蓬荜生辉!”
“尊上不必多礼,本宫不过是贵妃之位,尚不及皇后高贵!尊上怎可粗心怠慢,只迎本宫,而忘了迎皇后娘娘?”
“天机弟子恭迎皇后娘娘!”
一看,那人玄衣劲装,腰侧佩剑,清楚是个草泽人士。鞫容内心亮堂:定是李炽派来的人,昨夜趁天机观疏于防备,潜入大殿,欲偷回“天谕”!
见小公主步态不稳的,被左氏生拉硬拽着走,蓥娘非常心疼,却强忍着肝火,面不改色地问:“尊上,祭天神坛上所需之物,可都备妥了?”
两宫娘娘并排儿站着,皇背工中牵来女娃,贵妃只是拂一拂袖,淡淡道:“将皇儿抱来!”
藏住心中猎奇,女娃点头轻“嗯”一声,却遭皇后冷冷一嗤:“公主?她也得有阿谁命!”
鞫容领悟:皇后一来,东风已起!
一语双关,蓥娘既提示他做事不成粗心,又表示他:东风已借,万事具有!
鞫容自是服从贵妃娘娘的口令,唤弟子前来领皇后入内,去早已安插好的配房,安设下来。
“本宫瞧这小公主,倒是比珩儿命好!”
鞫容又逮了个弟子,这回,倒是先让人往口鼻上蒙了湿帕,再行入殿。
鞫容暗惊:大朝晨的,她就来了?幸亏观中闹的乱象,已摆平。
只可惜,这女娃被皇后怒斥得连走路都不敢迈错步子,缩手缩脚,极是谨慎,连孩童天真猎奇的本性都失了,来到这天机观都不敢随便张望,低头、亦步亦趋跟在皇后身边,小样儿瞧来甚是不幸。
“明日祭奠祈福,卜正为本宫之子卜一卦,如何?”主子如云,伴驾摆布,蓥娘状极轻松,闲庭信步般的,随口一问。
左氏悄悄咬牙,恨恨地瞥了蓥娘一眼,右手发狠地一用力,拽得小公主“哎呀”一叫,跌跌冲冲的,被母后用力拖拽着走。
仓促交代一句,留了两名弟子守在房门外,鞫容命门徒速去敲响洪钟,又亲身带领天机观众弟子们,一道去驱逐高朋到来。
天机观洪钟长鸣,天师尊上亲率座下众弟子,迎至庙门外,凤辇一至,跪地齐呼:
抱起小狼儿,转入一间配房,鞫容亲手为这孩子换上道童的皂袍,盖了层被子,让他睡在这房中。
李炽连番受挫,鞫容更是对劲洋洋,叮咛弟子去后山,抛尸山崖,又道:“去,抬出铁笼!”
“本宫本日,该唤卜正大人一声……天机尊上!”
“小臣定当送来贺礼!”鞫容漫不经心肠笑,随口对付。
鞫容倒是乐呵了:李乌龟派来救援狼孩的虎伥,反遭狼孩射杀,端的是妙事一桩!
皇后出巡仪仗输于贵妃,本分歧礼数,恰好暴君眼中并无繁文缛节,各式放纵之下,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