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言十得――”鞫容瞪他一眼,焱戎乖觉地回:“不如一默!”这就噤了声,帮师尊上好药、包扎了伤口,冷静退了下去。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入夜时分,鞫容又坐在了三清殿,面对着铁笼里铁链锁足的狼孩,唉声感喟:“八岁了,斗大的字也不识一个?李乌龟到底是如何调\教你的?”
连日来,鞫容费尽了心机,使尽了体例,或以食品诱之,或以鞭子威胁,把戏百出,想要将狼孩变成个正凡人,哪怕能说上一句话!
“天谕”虽已现身,但这狼孩如若没法变成正凡人,只能是李炽麾下刺客,有勇而无谋,公开里搞些行刺暗害的小行动,即便将来能刺杀匡宗,功绩却被李炽所占,作为刺客,他永久没法光亮正大站到人前来,非论成败,都不会有人晓得“天谕”的存在,又如何能受鞫容操纵,助他完成大业?
狼孩眯起眼,趴在笼中,打起了打盹。
“卜正大人,多日未见,您可安好?”一派熟稔的口气,粉衣丫头娇笑着上前来,盈盈裣衽。
“五年前,如果本仙先碰到了你,定然不会让你凶野下去!”
“对牛操琴也没这般费事!”以手加额,鞫容嗟叹一声,忍不住将手探进铁笼里,作势想要拍这狼孩的脑袋,哪知,这手一伸出来,懒洋洋打着打盹的狼孩,猝然蹿起,迅如闪电,扑咬过来,饶是鞫容缩手缩得快,仍被他咬破了些皮肉,瞬息间,手背上已是血流如注!
鞫容抬眼一看:来的恰是快意宫中的丫头,也算是其间常客了。她这一来,准是走了后门,避了杂多眼线,悄悄摸进房的。
“大人明鉴,娘娘确切唤奴婢来送这小小的礼,给那位小客人!”奉上那柄弯弓,小丫头不改奉承之颜,涎着笑容道:“大人可得再辛苦些,那件事儿,须得早做安排!”
“尊上,您都被他伤了好几次了,就算是一匹烈性的马,也该被您顺服了,可他……”焱戎愁眉苦脸,“要不,把他放养到狼群里去,归正留着也没多大用处。”
瞄了瞄小丫头手里拎来的一柄弯弓,鞫容笑叹:“你家主子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甚么都瞒不住她?竟然送来一柄弓,清楚是晓得他从李炽那边夺了“天谕”,藏于天机观中。
“大人莫要曲解,这弓上未搭利箭,伤不了您!”小丫头仓猝解释,“娘娘送这份薄礼,是要提示尊上切莫粗心,您夺了那人的心头肉,恰好那人还是个记仇的谨慎眼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可很多加谨慎了!”
想想都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都说江山易改,赋性难移,这狼孩都八岁大了,还能改过来么?
“这……”
鞫容独处配房,手中仍把玩着那柄弯弓,却未将贵妃蓥娘交代的事,搁在心上,只是烦忧着:该如何顺服小狼儿,让他变得如正凡人那般,收敛起凶野如狼的野性,逐步变成自个想要的模样!
天机尊上、癫狂道人――他鞫容的威名,震惊宇内,指日可待!
用碗盛进笼子里的肉与馒头,狼孩吃得点滴不剩,与驭刺斗争后,身上所受的伤,好得极快,正以相称惊人的速率规复体力,持续与鞫容拉锯战式的熬下去。
当着狼孩的面,咕咚咕咚喝光了那碗鲜肉羹,吃撑了肚子,鞫容却哭笑不得地发明:笼子里的小狼儿,慢吞吞转过身去,竟然背对着他,将小脑袋窝在臂弯里,呼呼大睡起来,浑然不把他个饲主放在眼里,瞧这小样儿,野性难驯得很哪!
狼孩冲他龇牙咧嘴,这一“笑”,惊得鞫容直冒鸡皮疙瘩,“你、你这不是笑,你是牙痒痒想咬人哪!”端来一碗鲜肉羹,又哄道:“来,叫一声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