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听舒宁长公主语气不善,赶紧道:“长辈不敢,只是那人所翻阅的都是靖王靖王妃有关的记录以及二十五年前皇室中记录的旧闻,长辈不免多心了。”
一旁的小巧赶紧打了帘子送了叶兮清出去,直至快出了门口的时候,俄然听到背后舒宁长公主略带游移的声音道:“你的父亲……”
他又道:“若当年靖王的死有半分非常,依赵肃那般雷厉流行的手腕,又如何发觉不出呢。公主,你该信赖皇上,他虽非明君,但对靖王,恭敬稳定。”
“清平的天下?”长公主脸上神情清冷,稳若盘石道:“这清平的天下又是谁换来的,靖王割情断爱换来的倒是你们一个个的算计,将他的血、将他的骨铸成了这江山安定。你们一个个满口仁义,天下百姓,但是连个公道都不肯给他,也不怕他地府之下,不得瞑目吗!”
短短八个字,似是用尽了她统统的力量。
公主府的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桐树,四月暮春恰是花开的季候,紫色的泡桐花开的恰好,淡紫色如烟云般的花朵洒满了天井。
叶兮清暖和道:“昔年先帝在位时公主为大倾社稷惮经心血,现在公主府能有如此安静,安享暮年也是得知不易啊。”
多少年前他接任叶家家主的时候,父亲看着那棵桐树好久,以一种当时他不能了解的欣然语气,衰老的声音道:“外人看来叶家是如何的显赫,于江湖庙堂当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谁又知……叶家后辈背负的运气,永久都不能由己啊。”
舒宁长公主冷哼一声,嘴角带着调侃笑意道:“不敢……我看你对皇上倒是忠心耿耿,更甚你的父亲。”
舒宁长公主笑道:“一把老骨头了能有甚么好不好的,阔别朝中是非,倒也落的个安逸安闲罢了。”
她涓滴未提本日已见苏玉徽之事。
在这位德高望重的长公主面前叶兮清也只要听训的份,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叶兮清神采微动,不过斯须之间就被他掩了去,终究拱手道:“长辈谨遵公主教诲,此事……等夔王回汴梁,长辈会再考虑。”
这位传言中的叶家家主,连皇上都礼遇三分的传怪杰物,举止投足之间有着魏晋名仕之风的萧洒超脱,在长公主面前却不自大,语气恭谨和谦道:“多年未见,公主殿下可还安好。”
见他如此诚心言辞,长公主沉默好久,她神采稍缓道:“你说的本宫都晓得,本宫又并非是那种不识大局之人,那些个陈年旧事已经畴昔了几十年,本宫也没需求提出来。你好端端的如何想到到公主府来了?”
舒宁长公主嘲笑连连道:“那些个旧事本宫比你们都清楚,还犯的着去你们叶家查吗?你们叶家人防着那些旧事防的甚么一样,本宫倒是劝说你们一句,‘堵不如疏’,当年之事瞒久了一旦有朝一日不谨慎泄漏出来,到时候可就没人能收的了场了。”
叶兮清赶紧道:“公主息怒,长辈不敢……”
见她如此疾声厉色,叶兮清缓声:“长辈晓得昔年公主与辰妃情同姐妹,以是对其独一子嗣靖王的死一向耿耿于怀。但是当年宁王兵变,靖王确切是为救皇上而死……”
听她这般说叶兮清脸上倒是闪过了一丝迟疑之意,考虑了半晌道:“数日之前有人突入适意居,盗走了皇室中关于靖王靖王妃旧事记录……”
江陵叶家家主的书房中也种了一棵一样的桐树,每到春末夏初之时紫色的泡桐花落满了天井,从书房的窗户便能够看的到那泡桐花。
“现在内有权臣把持朝政,外有西燕虎视眈眈,内忧内乱已实属不易。恳请长公主恪守当年靖王府旧事之事,以免引发朝局动乱,让这好轻易清平的天下又堕入烽火当中。”叶兮清看着长公主,眼带哀告之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