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缓缓的放到了石门上,一种阴凉入骨的感受从掌心传来,顷刻间六合之间刮起了冷风。
一字一句,由远及近,由恍惚变得垂垂清楚……
“将丹药呈给邺王,他晓得如何做!”
“圣女现在陛下被妖人所惑用豫章王与玉隐一族的性命为威胁您炼长生不死的丹药,年老体弱被恶疾缠身的陛下已经不是昔年贤明神武的武宗帝了。现在他刚愎自用,猜忌多疑,就连本身的亲弟弟也不肯放过。就算……就算是炼好了丹药玉隐一族也难逃灭门之难,您还是分开去找小主子们吧……”
如同繁星般闪动的萤火装点在火红的花海之间,仿佛六合倾倒,千里红霞与碧海生辉,将那关于曼珠沙华不详的预言与阴沉之感都冲淡了,在那本该荒凉的夜色下说不出的瑰丽之景。
脑海中似是有甚么一闪而逝,这里是骊山行宫!昔日她被那靥蛇所引的那座废墟宫殿,在数百年前未曾想到会是这般宏伟绚丽!
在她为之震惊的时候,才发觉被那萤火包抄的曼珠沙华花林已经到了绝顶,在这绝顶之间并非是甚么九幽鬼域路,而是一道庞大巍峨石门,那两道引她而来的两道明灭不定的灯火正吊挂在那石门之上,恰好让她将面前的气象看的非常清楚。
前面是冰冷沁骨的石门仿佛将人解冻,而背后却一片*像是置身于火海之间,火海?
踏在如同池沼一样蜿蜒崎岖开满曼珠沙华的山道上,两股力量在撕扯着,她艰巨的迈出了脚步,向那灯火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入目标是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如同火焰普通开满了这沉寂的山野中,披发着芬芳令人沉浸的花香。
那两盏带路的桔色灯火忽明忽暗忽远忽近,不知过了多久这条路似是没有绝顶,只要浓烈的划不开的黑夜与那带路的灯火,终究……在她快觉得这条路会通向那鬼域深处的时候,瞥见那曼珠花林中竟有点点萤火浮动,即使晓得是在梦境中,她也不由为面前的美景所震惊住!
“将军百战申明裂。向河梁、转头万里,故交长绝。”她闻声了,是有人在唱歌,是那引她而来的如同杜鹃泣血普通的哭声。
“死了”二字一出恍如果如同一道雷击,明显是梦中,明显不过是别人故事中的一段对话,为甚么这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此清楚!
“边关垂危朝中无可用兵马,陛下用您威胁豫章王出兵,他死在了疆场上……”声音中模糊带着哭腔道。
吼怒的暴风囊括住了那花林,绿色的萤火被冲散,红色的花瓣被扯破在那半空中打着卷,割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死了。”喃喃的声音出乎料想的安静,“如何会如许。”
留下的、是回旋在半空中久久未曾散去的,如同杜鹃啼血般凄厉的歌声。
在那诡异凄厉的歌声中,她仿佛听到那熟谙的漂渺女声:“练生长生丹还差一味药引,那就是我的骨肉!”
吼怒的风中似是异化着甚么声音,像是木片相扣的风铃声,从太古传来的陨声,又像是谁哭泣的抽泣声……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
她前额贴着是那冰冷的石门,那紧闭的石门冰冷沁骨,像是无数冤魂的怨念,她不知如何想起关于骊山行宫之说――传说中大御皇族开朝以后殛毙无数,便在骊山当中建立行宫神殿,弹压亡魂。
这是百年前的骊山行宫,在这一座神仙承露铜像保护的石门背后究竟藏着甚么奥妙,是不是只要推开它她便能找到一向追随的答案……
那万古不熄的火光照得将那祭台之上青色的身影扭曲不定,她长长一叹道:“陛下是不会放过我的。”
那声音苦苦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