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蜜斯,不好了,周姨娘在瑾珏阁门口肇事,定要见二太太与蜜斯一面,再不归去,怕钱掌柜就挡不住了。”
床上的妇人奄奄一息,灼灼紧盯着欣瑶。
徐宏远泪以下:“儿子服从!”
“全叔,徐夫人的病,撑不了多少时候!”
对着一个将死之人,欣瑶只得苦笑道:“祖母,放心,我既然已经接办,便不会弃之不顾。祖母再霸道几次,孙女也心甘甘心。”
蒋全想了想,正欲作答。坐在一旁久未说话的萧寒俄然出声道:“四蜜斯,三合土与檀木棺果然有效?你从那里得知?”
欣瑶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燕十六一改常日不羁的模样,正色道:“四蜜斯,容我举荐一下,这两位是我与阿远的老友,这位是杜天翔,这位是萧寒。天翔医术甚好,徐夫人的病,全幸亏他。天翔,萧寒,这位就是我与你们说过的蒋家四蜜斯。”
燕十六反应敏捷道:“这有何难?这事交于我便是。”
“多谢祖母为我作主。您累了,歇着吧,转头我再来看您。”
徐宏远擦了眼泪,上前一步跪下“母亲有何叮咛?”
蒋欣瑶起家,悄悄一福道:“见过两位公子,多谢两位公子帮衬徐家。”
欣瑶接过匣子。粗粗看了一眼,只感觉珠光宝器,残暴夺目,忙道:“祖母,太贵重了,留着给小叔叔将来娶媳妇用吧。”
世人来不及多言,各自分头行事。
欣瑶想了想又道:“先派人去姑苏府瑾珏阁告诉福伯,那边的事他定会安排安妥。”
“蒋全,你视他父,给他养老送终。”
徐宏远咬了咬牙,泣道:“父亲母亲分分合合相爱了一辈子,我想让母亲……只是不晓得……”
“蜜斯,你是说……”
蒋欣瑶神采一顿,忙道:“小叔叔,诸位公子,欣瑶先行一步,失礼了。”说罢,顾不得施礼,欲回身就走,却被一双大手拦住了来路。
祖父垂死之际,叮嘱我三件事,您都晓得了吧,三件事就三件事吧,偏他还得让我发誓‘如有违本日之约,祖父便会打入十八层天国,日夜受油煎,火烤之苦,永久不得超生’,狠啊,祖母,他太狠了,他把我逼到了死路。
徐宏远心头一悲,强撑着点了点头。
燕十六神采微变,深思道:“京里到姑苏府,路途太远,天又热,怕不好办。”
徐宏生则在边上暗自抹泪。
“祖父从都城返来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那年中秋,他吟了首诗‘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来岁那边看’,我就说‘这诗,过于哀痛,得罚酒’成果,酒没喝,送了我块石头。就是这块石头,让我上了贼船。”
蒋欣瑶眼含猜疑的看着面前的燕十六,盈盈而出。
此时,世人已经落座。
杜天翔眼神似有若无的瞟向面前的女子,苗条的手指捏住了茶盅,一饮而尽。
徐宏远红肿着双眼,点了点头,上前摸了摸母亲的手,定定的看了会,才回身出去。
蒋欣瑶絮干脆叨,罗罗嗦嗦,把常日里蒋老太爷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绘声绘色的讲给徐老太太听,娓娓道来,暖民气肺,把老太太听得泪流满面。
“四蜜斯且慢,这时归去怕已来不及,不如我先行一步,帮四蜜斯挡上一挡。”
欣瑶叹道:“欣瑶多谢祖母,现在我总算晓得了,您跟祖父啊。果然是伉俪,一样的霸道。”
欣瑶惊叫一声,一个身影快速闪过来,摸了摸老太太的鼻息,脉搏,沉声道:“体力不支,昏畴昔了。”
蒋全看了看里间,面色哀伤:“杜公子,我家蜜斯的病另有几天?”
徐老太太破泣而笑,哭笑不得道:“你这孩子,真真会哄人,好孩子,你放心,见着他,我替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