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红着眼睛,上前安慰道:“二太太,今后的日子长着呢,蜜斯这些天没有歇息好,悲伤不得,快快进屋吧,这风口上,着了凉可不好。”
他在扬州为官,一年只回家两三回,每次求见父亲,父亲老是称病不见,还一度觉得父亲恨他。现在看来,必是心中早已了然,方才如此行动。当下对欣瑶道:“瑶儿纯孝,让为父汗颜那!”
蒋宏生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意味深长道:“这几年,你母亲常忧心于你,现在看来,你祖父把你教养得甚好,甚好啊。”
顾氏听罢,心中对仙逝的公公深怀感激。女儿进退有度,施礼奉茶,一言一行让人找不出错处来,只怕是老太爷专门找人教诲过了。
蒋欣瑶见他提及祖父,心生记念,伤感道:“祖父对我很好,教我读书,写字,知礼,可谓用心良苦。”
顾氏不明就里,细细打量女儿身形,内心便开端策画该如何替女儿进补。
顾玉珍见俏生生站立的女儿,一把搂在怀里,心啊肝啊的哭起来。蒋元晨在边上偷偷抹泪。
两人久未见面,正有一肚子话要说,却见四周丫环,婆子来交常常的,也没个停歇,只得强自按捺住。
夏荷笑道:“你想我想得紧,又安知我想你也想得紧?盼星星盼玉轮,可算是把你盼返来了。”
蒋欣瑶这几年景心识的漫步熬炼,加上饮食调度恰当,早已不是当年孱羸不堪的模样。因祖父病逝,清减了几分,看上去有些弱不由风。
蒋元晨也不说话,只冲着欣瑶嘿嘿傻笑。
蒋元晨见氛围蓦地转悲,极有眼色的打趣道:‘父亲,你一来,眼中只要姐姐。”
夏荷上前手把手,细心打量着冬梅。只见她上着鹅黄色小棉袄,下系着云纹百褶裙,头上一把乌油油的青丝挽成个家常的发髻,只簪了两个薄银点翠镶米珠花钿,妆容简朴,面庞娟秀,并未感染半分乡间的土气。
冬梅笑道:“那是天然。”
来人恰是二太太房里的大丫环夏荷。
顾氏忙搀着女儿进了屋,摸摸小手,还算和缓,才略略放心。
冬梅进屋,把火盆挪近些,拿了张薄毯给蜜斯盖上,悄悄带上门,让莺归守着。
蒋欣瑶笑着摸摸弟弟的头。这家伙的个子都快赶上她了。笑道:“好弟弟,姐姐感谢你。”
蒋欣瑶心下安抚,正欲调侃几句,却听院子里有丫环报二老爷来了,忙看了顾氏一眼。
头七刚过,蒋家浩浩大荡十几辆马车,驶离青阳镇,扬起一片灰尘。晌中午分,马车达到蒋府门口。世人身心俱乏,换上软轿,各自回房不谈。
冬梅扬了扬眉,心下了然。
顾氏见女儿落泪,心都揉碎了。这个被她一丢就是五年的女儿,内心怕是恨着她的。念及此,泪更加的簌簌而下。
蒋宏生心下哀伤,虽说父子豪情不深,到底是血脉相连,又闻父亲如此对待欣瑶,更是心中惭愧。
冬梅扫了四周一眼,手微微朝归云堂方向指了指,低声道:“这些年府里可还好?”
父子二人见欣瑶略有疲色,相携而出。
夏荷心下一喜,便打趣道:“冬梅姐姐,几年未见,更加都雅了。”
蒋元晨抬了抬下巴:“姐姐,照顾你,是我该当的”
蒋宏生见顾氏可贵暴露这般笑容,心中一动,眼中便有了些许光彩。刚想说些甚么,又不知如何说,只得端起茶杯,粉饰眼中的深意。
蒋元晨这些年习武,读书很有长进。母子俩独处时,顾氏常常念叨起女儿的旧事,是以蒋元晨对欣瑶的身子知之甚清。现在一见欣瑶弱骨纤形,梨花带雨的模样,激烈的激起了作为男人该有的庇护**,悄悄下决计,再不让姐姐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