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蒋四小姐 > 第二十三回 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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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珍远远看着女儿,泪珠儿滚滚落下。

若蒋欣瑶看到这幕,定会由衷的对福伯竖起大姆指。神采活泼,辩才了得,机会掌控恰到好处,是个好演员。

欣瑶走在人群中,冷静堕泪,蕉萃不已。

蒋福一听,扑通一声跪下,顿足捶胸、呼天抢隧道:“太太,老奴我陪了老爷几十年,本想着以身殉主,若不是老爷身前叮咛我在坟头夏季扫雪,春日种柳,逢年过节,倒上一杯薄酒,让老奴陪着说说话喝喝酒,免得鬼域凄苦,老奴我是千万不敢接管的啊!太太,太太啊,您得为我作主啊!”

蒋宏生上前道:“母亲,父亲还未入土,这些个身外之物我们就不要计算了,免得寒了父亲的心,让他白叟家在地府之下也不得安宁。”

蒋宏建看书不可,计帐那是一把妙手,心中悄悄策画开来。见母亲,二弟沉浸在哀痛中都不出声,便道:“蒋福,父亲的翠玉轩可说留给了谁?这个宅子谁掌的家,可有帐本?”

周氏听得鬼域凄苦四字,心如刀割,哀思欲绝。

蒋福把书房门翻开,请来周雨睛、蒋兴、蒋宏建、蒋宏生四人。

周氏的神采,这才稍稍缓了缓。

蒋宏建凌厉道:“你这主子,若不是我问,你便不拿了是不是?”当下来不及等蒋福答复,展信便瞧。

蒋福眼角的余光把世人神态看得清楚,当下伏地痛哭,口中声声喊道:“老爷啊老爷,你走得太早,留下老奴一小我,你让老奴可如何活啊?老爷啊,你的命,苦啊!”

周氏环顾四周,这些都是老爷的心头好啊!罢了,罢了,人都走了,要这些书干甚么?就给了四丫头吧。到底是陪着过了几年,这情分不比凡人,遂点头同意。

太太的娘家安南侯府因路途悠远,并未派来前来奔丧。

蒋福狠狠擦了一把眼泪鼻涕,道:“老太太,老奴不委曲,老奴恨不得替老爷去死。”

蒋兴滴泪道:“嫂嫂,这宅子身处穷乡僻壤,不值几个钱,福管家替我们送走了大哥,又服侍大哥了一辈子,拿着也该当。今后,哥哥的坟头还得指着他照看。”

蒋宏建本是酒色之人,看到书只要两个字:头疼。是以留给谁,都无所谓,只不要留给他便是万事大吉。

周氏亲手扶起蒋福,哽咽道:“福管家,委曲你了。我信你,这帐啊,不消看了。”

蒋宏生拿过帐本,略看几眼便心中稀有,红着眼道:“母亲,翠玉轩百大哥店,到父亲手里时,早就败了。这些年,父亲苦苦支撑,又急着脱手,三万两在都城已算得上很好了。父亲得的是急病,用药宝贵些也是应当。如果儿子晓得,只怕舍弃家财也情愿帮父亲看病。”

蒋福呼吸略有些重,哀道:“回太太,老爷病中请大师相看过。大师说老爷罪孽深重,身后带煞,若入祖坟,轻则家宅不宁,重则祸及儿孙。且十年后,方可立碑。”

“儿子不孝,不能服侍在跟前,乃至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儿子内心痛不成支,若能换回父亲的命,别说家财,就是我的命,也是舍得的。”

停灵七日,天明以后,吉时一到,蒋老爷大敛,行出殡之礼。因只畴前院下葬到后花圃,路途甚短,倒少了一番折腾。

欣瑶听得逼真,只觉心中酸涩。

一番折腾后周氏精疲力尽,只道哀痛过分,有力支撑,凡事由两个儿子与叔叔筹议着办,便由钱嬷嬷扶了回房歇息。

一时候,书房里哭声阵天,倒扼守在内里的燕鸣给吓了一跳,方才听声响还咄咄逼人,剑拔弩张的,这会如何又哭上了?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蒋家两兄弟对视一眼,均不说话。心道,这不入祖坟但是前所未有的事,父亲到底是个甚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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