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上前,扶起钱掌柜,交代了几句。
萧寒身边的副将张鸣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周姨娘在孙婆子耳边说了几句,只听那孙婆道:“既如此,我家太太情愿退一步,内里的高朋,恰是府中二太太及四蜜斯。我家太太想请二太太,四蜜斯出来讲句话,只要他们说不肯意与我家太太同处一室,我家太太自会拜别。掌柜的,你说这体例可好?”
只听那年青女子娇声道:“钱掌柜,这两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言行粗漏,撒泼打滚的贩子妇人,那里会是府中阿谁端庄大气,和顺娴淑的周姨娘,怕是弄错了吧?”
周姨娘其人,脑筋没有,胆量颇大,那里听得下去?不觉得然道:“动我?我倒要看看,明天谁敢动我。我奉告你,只要我娘家动脱手指头,别说你一个小小兵马批示史,就是王爷来了。我也不怕。”
孙婆子见闹得大了。公开里扯了扯周姨娘的衣裳,轻声道:“姨娘,兵爷我们惹不起。”
大太阳下,周姨娘,孙婆子一番哭嚎,脸上的粉花了,妆糊了,发散了,如贩子妇人无异,那里另有刚开端的崇高气质。
不料那副将神采一沉道:“安南侯府又如何样?跟爷耍甚么横!一样拿下。兄弟们,上!”
“看着不像是北里里出来的货品,姿色平常的紧,都说纳妾纳色,这家的老爷莫非眼睛瞎了?”
“搞了半天,本来是个侍妾,还自称太太,太太的,真不要脸,怪不得内里的客人不肯意。”
……
钱掌柜晓得来人不善,大声回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瑾珏阁虽小,却也有店规,凡高朋在二楼挑货,其他人者,一概恕不欢迎。这位妇人嘴下积善,铺子开得光亮正大,童叟无欺,哪来的轻易之事?”
钱掌柜抹了把汗,心有戚戚的暗道,我的妈啊,救星来了。
一起紧赶慢赶,到了瑾珏阁铺门外,谁知瑾珏阁铺门大关,这让周姨娘,孙婆子有了一种捉奸在床的镇静感。好好的铺子,明白日的,不翻开门来做买卖,要说这里头没鬼,周姨娘如何会信。
那孙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起来:“兵爷欺负人啦。杀人啦,大伙来看看啊,你们这帮杀千刀的,光天化日欺负两个妇人,大伙都来看看啊……”
孙婆子见钱掌柜油盐不进。噼里啪啦,一通谩骂,一时候,引得铺子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路人。个个伸长了脖子瞧着热烈。
周姨娘回身一看,原是个五城兵马司的人,昂首嘲笑道:“我当是谁?一个小小的兵马司也敢动我,你可晓得我是谁?”
“散了散了,合着是人家后院妻妾争斗……”
为首的黑衣男人面色冷峻,眼神锋利,大声道:“来人,把这两个当众撒泼的妇人捆起来,送至兵马司,其他人等速速散去。”
钱掌柜擦了擦汗,接过伴计递来的茶一饮而尽,慢悠悠的静坐半晌后,方才翻开门,走了出去。
“顾玉珍,你这个贱人,淫妇,躲在里头偷男人,当我不晓得,有本领你给我出来,王八脖子一缩,你不敢了吧?当年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就是那八抬大桥迎进门的正房太太,你算个屁……”
孙婆子啐了一口浓痰,破口痛骂道:“甚么高朋?我们家太太才是高朋,彼苍白日的,不开门做买卖,难不成有甚么轻易之事,打量着别人是傻子。”
周姨娘见钱掌柜死活不肯让她进店,更加的思疑这店里有鬼,暗下朝孙婆子递了个眼神。
钱掌柜恭声道:“二太太客气。这两位……”
四蜜斯哎,快来拯救啊。老钱我撑不了多久。
只见他胸脯昂扬,声音宏亮道:“高朋说了,妻妾如何同处一室?客人还请稍等半晌。”